八、眼眸所注视之物(3)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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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眼眸所注视之物(3)

  第五春秋轻叹口气,识趣地不再对此过问。

  “你去而复返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他切入正题,用审视的眼光直面夏雪,沉着之中混有一丁点彷佛已经洞悉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的睿智。

  “如果你告诉我,是想我了,所以才急不及待地将我唤醒的话,我可能会很高兴。但,你不是。”

  “你很清楚呢。”

  夏雪不置可否,反倒是一旁的雪麒麟磨起牙来。夏雪嫌她吵耳,在第五春秋看不见的角落,捏住她腰间软肉猛地一拧,痛得她弹起身子来。

  “雪前辈?”

  第五春秋愕然地看向女孩。

  雪麒麟连忙说没事,重新坐下的同时怒瞪夏雪。她想要作出反击,却被夏雪以巧妙的身法躲开了那一捏,气得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大概能体会到什么,第五春秋会心一笑,没想到招致来雪麒麟的瞪视。

  “笑什么!姑奶奶我不准你笑!”

  第五春秋识相地听从女孩的吆喝,忙不迭地端正神色。他可不想在雪麒麟偶尔泄出的庞大气势里被辗成灰烬。

  “我是来警告你的。”

  选了个第五春秋不经意的时刻,夏雪开口。她端起了茶盏凑到唇前,呼呼地吹凉着茶水,使人觉得她那句话只是无心之语。

  但是,第五春秋知道不是,眉毛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警告我?”

  他长“哦”了一声,以示好奇。

  “雪儿,这是来警告我什么的呢?”第五春秋瞥向雪麒麟,“警告我不要再喜欢你?”

  似乎是认为夏雪有点危言耸听,第五春秋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不知原因,雪麒麟总是看第五春秋有点不顺眼,那种感情近乎于父亲看见自己女儿被不知底细男人亲近的本能厌恶反应。

  她哼了一声,宣示自己对第五春秋这个玩笑的不满。

  “不要雪儿前雪儿后,我会以为是在喊我咩。”

  她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盯着第五春秋瞧。迎着她的针锋相对,第五春秋苦笑。

  “我明白了。”

  他真的有明白吗?雪麒麟挂出带着这个问题的表情。

  “小师祖,请你别再打岔话题。”

  夏雪看着茶水说,只不过她嘴角勾勒出的孤度,好像意味着她相当满意雪麒麟的反应一般。她呷了口茶,在茶盏上留下一抹带着相同弧度的粉樱色唇印。

  “自从我走进你府第开始,你就被盯上了。”

  夏雪的声音吹在茶盏里,荡出些许茶水,好一阵子没有回应。

  “早一次,还是这一次?”第五春秋问。

  夏雪眨着眼睛想了想,给出颇为暧昧的回答。

  “这一次,我想。”

  “在夏承业死了的情况下,我们的见面会影响到某人的利益,所以有人要取我的性命?”

  “正确来说,是我或你──但不肯定。”

  “不肯定是盯上我们哪位,抑或是……”第五春秋扬起一边眼角,“不肯定是不是真的有人盯上我们?”

  “都不肯定。”

  夏雪抬起眼皮,窥探着第五春秋的表情。

  “会对不起你的期待吗?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没有任何证据。”

  “你怀疑夏飞?”

  突然结束了玄之又玄的对答,第五春秋直接问道,完全没有任何思考和斟酌。

  雪麒麟差点惊呼出“他怎么知道?”这句话。

  她尽量不动声息地望向夏雪,后者示意她稍安勿躁,脸上的表情还相当平静,彷佛第五春秋能够猜到这一点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

  作为肯定,夏雪点了点头。

  “继续权的问题?”

  不待夏雪回答,第五春秋似乎就认定了自己的猜测,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和夏家合作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墨家了,对吧?”

  他这次依然没有等待答复。

  “夏飞伪装了这么多年败家子,无论明暗两面都没有多少势力──我查过。他纯粹是抓住了这次机会?他应该许了更好的条件给予墨家,墨家才会不惜杀害合作人,推他坐上主家家主的位置?”

  能够单凭些许情报,就能够把情况理了个八九不离十,第五春秋的能力似乎已经到了可怕的程度。

  出类拔莘,异于常人。

  这是一只“怪物”,雪麒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只能当个凡人。一个才华洋溢的前朝遗族,皇帝岂能不惮忌呢?他想要活,就只能假装是一个平凡人。

  相较于另眼相看的雪麒麟,夏雪就表现得平静许多。她早就熟悉第五春秋的为人,也很清楚他的能耐。

  “先祖是个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注意到分家会不断削弱一个家族主家的权力和资源,所以定下了非继承人都要净身出户的规矩,促使资源、权力和财产的高度集中,成就了唯一的金陵夏家。”

  紧接夏雪的话,第五春秋掷地有声:

  “于是,夏飞就抓到了机会。”

  “是的,这是我的猜测。”

  “你的猜测本来就具备某种说服力。”

  第五春秋这番话是在变相承认夏雪的目光。

  有些人就算不需要证据,只凭着自己的直觉和一丝迹象就能洞悉一切,夏雪此刻正是扮演着这种角色,而第五春秋也是。

  “他显然并非谋划已久,只是顺势而为。”第五春秋说得相当笃定。

  夏雪颔首认同,冷笑着说:

  “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因为只要不预先准备,就无人能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他在等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而等不到他就打算继续寂寂无默。”

  太阳雨永远是最让人难以回避的。

  ──因为毫无证兆。

  人之所以能够提前预测到某些事情的发生,加以未雨绸缪,全因为大部事情都有前兆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意外往往是最难避免的。

  “事涉墨家,我确实是危险了。”

  第五春秋长叹口气,端起茶盏一口气喝光茶水,然后扭头看向早就因为两人彷佛洞悉一切的言论而陷入痴呆状态的雪麒麟。

  “雪前辈,如果墨家来袭,我家里的护院们能抗衡吗?”

  “呀?”双手环着茶盏在发呆的雪麒麟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第五春秋于是又问了一次,也没有任何不耐。

  “这个嘛……”雪麒麟眼珠转了几圈,“我想,只是机关兵器就够你喝一壶了。”

  “如此不堪?”第五春秋追问,“即使我是天境?”

  “我一掌就可以把你打趴了,墨未央自然也可以。”

  雪麒麟挥了挥手掌,彷佛真的要把第五春秋拍趴在地上般。第五春秋苦声两声,却又见女孩竖起两根手指。

  “嗯,最多两掌,不能再多了。”

  “原来如此。”第五春秋从容地点了头。

  “咦,你不慌吗?”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我现在跟雪──夏雪姑娘可是待在同一条船上的,雪儿不会见死不救。”

  第五春秋淡定而紧信如此地声称。

  他那一声“雪儿”隐隐带着暗指雪麒麟的意思,直叫女孩露出古怪的神情。不过,她无法一口咬定第五春秋刚才愚弄了自己,也就只好假装听不见了。

  “事已至此,是夏姑娘搬进来第五府,还是我到府上作客呢?”

  第五春秋用“这样雪前辈才能好好保护我们”的表情看向夏雪。夏雪用白皙纤长的食指沿着茶盏顶端边缘磨擦着,一手托着腮慢条斯理地回答:

  “你住你府上,我住我府上,我可不想闹出什么误会,以免我家小师祖不高兴,一掌把你给拍死。”

  “那我可真的要小心了。”

  第五春秋配合地回答了一句,但之后便向她投以询问的眼神。夏雪正面对上他的质问目光,奸狡地邪笑道:

  “要先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第五春秋毫不意外,仍维持着那质问的眼神,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夏雪注意到了,有点烦厌地重重吐出一口气。

  “我可不想夏飞找不着机会而沉寂下去,所以你和我其中一个必须得‘死’。”

  第五春秋依然面不改色,但终于开了口:

  “原因?”

  “我想后顾无忧。”

  夏雪又伸出食指想去绕自己的头发,结果才绕上一缕发丝,其中一根却突然断裂,轻轻地飘落在茶盏之上,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我既不想继承夏家,也不想他继续夏家。”

  无言地凝视着那根发丝好一阵子,直至涟漪消散,这句话才自她唇间轻荡而出。

  “你永远都能给我带来惊喜,雪儿──无论是以前抑或是现在,将来也肯定如此。”

  说着,第五春秋伸手拿起夏雪的茶盏,一扬手便将里面的水全部都泼出水榭之外。

  水滴落在莲池,又在那上面荡起一阵涟漪。

  *

  金陵群山环抱。

  置身在最靠近金陵的一座山中,登高至其山腰处,几乎可以把金陵城尽收眼底。墨未央就站在这座山的山腰处,眺望着那距离约莫七八里远,占地其广的第五府。

  他身旁陪伴着两名少女,其中一个理所当然是墨乐乐。

  她此刻不在战斗状态,穿着一身黑色轻装,纤长而不缺有力印象的双腿套在红色的袜子之中,显得有几分妖艳性感。

  而站在另一边的少女也是一身黑色打扮。

  一袭粉中带灰的长发被绑成粗粗的麻花辫,绕过脖子挽到胸前,自然垂落到腰际。水汪汪的棕色眸子在这个无星的夜里里显得格外明亮,少女长得十分出落,与那漆黑的打扮毫不相配。

  然而,她的衣服却比墨乐乐更要深沉,而且轮廓摇曳不定,好像一团无形的影子缠在上面般,好像随时都会融进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而在注意到少女容貌之姣好前,人们理应更先注意到──

  那一对自她腰间延伸而出的巨大的翅膀。

  与腰部相连的翅根由金属制成──不,几乎整对翅膀都是金属制成的,泛着黯淡的金属光泽,唯独披挂在上面的羽毛例外,显得柔弱而光泽出众。

  嗯,显易而见地她也是一个机关化的人物。

  或许表面并不可以窥见很多,但是这名少女肯定不仅止于表面有机关化的痕迹,里面铁定也有机关结构的存在,否则她身上诸多仍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就难以解释了。

  不知道在个蚊虫已经开始活跃的山林中站了多久,立在凸出的悬崖边缘的墨未央终于有所动作。

  他拉回投放得很远的视线,转而望向长有翅膀的少女。

  “夏飞让汝去杀第五府的主人?”

  彷佛害怕山里夜风之寒冷般,少女缩起翅膀包覆自身。动作间,她抖落了几根羽毛,但是那空缺很快又被新长出的羽毛给填满,相当地诡异。

  “是的。”少女轻哼一声,“他说,无论是谁活着,都对他不利。”

  墨未央长吐叹息,然后装备上玩味的表情。

  “确实也是。夏雪恐怕还没有掌控证据,否则早就杀了彼了。这娃儿十有八九只是怀疑,所以才会采用这个方法,堵死了彼的路。”

  “师匠,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墨乐乐插嘴问道。

  她两边肩膀都分别背着一个箱子,一个是她的,另一个则是墨未央的。箱子状似都很沉重,但她仍然游刃有余,此时还调整了一下两个箱子的位置。

  “乐乐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发问呢。”

  墨未央看着墨乐乐,说完又回头瞥向另一边。

  “对吧?黑猫。”

  “请不要搞错,本姑娘不叫那个名字了。”

  少女不满地、断然地应声,墨未央蓦然惊醒般一拍额头。

  “噢,可不是呢。”

  他又望向墨乐乐,伸手去捏墨乐乐的脸,但手遭到一掌拍开。

  “乐乐,汝不妨学学吾待新的‘影子’,做多些脸部表情啊。”

  他边揉着被拍痛的手掌,边苦口婆心地劝说,而墨乐乐只回以一个冷眼。

  自讨没趣的墨未央又是一声叹息,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发现自己很悲哀,不论是新来后到的,都丝毫没有给自己面子的意思。

  听说雪麒麟好像也是一样?墨未央心想还真是讽刺。

  “你有什么意见?本姑娘该听他的吗?”

  眺望着远处的府第,抛弃了旧时的名字,继承了“影子”之名号的少女突然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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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够了!铺设铺什么铺,我们明天来点直接的。我写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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