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造反人造反魂_[综武侠]论锦衣卫指挥使的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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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造反人造反魂

  “东南王府的珍珠?”陆小凤失声道,“你怎么会去东南王府偷珍珠?”

  张一动不动地趴着,闷声道,“我没有去王府,我只不过是做了黑吃黑的勾当。”

  陆小凤有点懂了,他把张从地上搀起来背在背上,然后便回看向叶孤城,道,“城主,何不同去北镇抚司?”

  叶孤城看着他,道,“你认识我?”

  叶孤城生于南海,踏足中原的次数并不多,即使来了,也都是住在东南王府,京城这里见过他的人,除了沈百终,绝不会有第二个。

  陆小凤本不该认识他的,却偏偏叫对了名字。

  “这样凌冽的剑气,还有喜穿白衣的习惯,除了叶孤城还会是谁呢?若说是西门吹雪,我可是认识的。”陆小凤淡淡道,“只希望叶城主不要怪罪我刚刚的冒犯举。”

  “你一定是陆小凤。”叶孤城沉默片刻,突然道。

  “没错。”

  陆小凤当然不必问叶孤城是如何认出自己的,他这样的“四条眉毛”,普天下绝找不出第二个。

  能用手指隔着二十多丈将铜钱钉入地底的,也绝找不出第二个。

  能随随便便说出要去北镇抚司的江湖人,更是绝不会有第二个。

  那么他们要找的沈百终现在在哪?

  张要掉进锅里时,沈百终正在推北镇抚司的大门,陆小凤用灵犀一指掷出铜钱时,他正走在北镇抚司的长廊里,张背起时,他已到了宽敞的院里。

  院中间阳光最好的地方,照例放着摇椅,只不过却多了一把,而上的人也不只有霍香一个。

  孙学圃也在晒太阳。

  两位老人家都喜欢穿灰衣服,都喜欢把腿伸得笔直,现在直条条地躺在椅上跟着椅摇的样,就好像是两条灰扑扑的老猫。

  猫虽然老,却有学问。

  一个看书,一个画画。

  霍香本来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看得昏昏欲睡,手越放越低,就像是任何一个邻居家里会有的慈祥老爷爷,可等他的余光一瞄到迎走来的沈百终时,人就立刻变精了,变得像是个轻人。

  他的人一变,就把手里的书扔了出去,实实在在地糊在了孙学圃脸上。

  孙学圃手里的笔墨纸砚立刻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晕染出一大片墨迹。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职场霸凌。

  但是孙学圃却一点也不生气,他不但不生气,还有点想,下了摇椅,摸索着去找地上的毛笔,一边找,一边淡淡道,“霍香,其实你不必如此的,输了就是输了,承认自己是个臭棋篓又有何难呢?”

  到了北镇抚司后,孙学圃已在磕磕绊绊地拾起画技来,有时候人们只是缺一些勇气和精力,缺一些人的承认,缺一些鼓励。

  地上落着的纸虽染上了墨迹,却依旧能看清画的是什么,那上画的竟不是孙学圃从前最擅长的人像,而是北镇抚司的地图,不但有各种线路,还有布防的类。虽然用墨磕磕绊绊不连贯,线也歪歪扭扭,但到底是大家作,就连房也有说不出的韵。

  看来霍香和宗也白嘴上虽讨厌这位来的孙先生,心里还是在意的,已放心的让他接触起了布防图。

  老人家们虽总说跟不上变化,但他们却有人永远也想不到的经验和识,要用一辈的时间去积累东西并不容易,这样的老人家北镇抚司却已有了个。

  而且通通都是沈百终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过程并不复杂,也没费多功夫。

  宗也白主朝堂事,对刑讯和情报也略有管。霍香管着江湖事,但更多时间还是在药房里忙碌。这两个老爷谁也不服谁,恨不得见就打一架,根本不会去干涉对方的事情,孙学圃正好插在中间,去管银和调度问题。

  “哼。”霍香冷哼一声,招招手让沈百终快过来,似乎一点也不想孙学圃。

  孙学圃终于捡到毛笔坐了回去,似乎对霍香没有出声呛他这一点奇怪。

  都说瞎的听力和嗅觉要比寻常人敏锐多,这话不假,可要想孙学圃道沈百终来了,还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能听到羽毛落在地上的声音不成?

  而霍香手上的力气巧得,孙学圃根本不会他砸疼,这更像是在宣泄一种不满,霍香故意砸给他看的。

  你怎么能带回来的猫?

  老的也不行。

  大抵如此。

  沈百终也道这一点,所以半点声也不敢吭,乖乖地搬了个凳在两位老人家身边坐下。

  孙学圃终于觉出不对,惊喜道,“是不是沈百终回来了?”

  霍香冷冷道,“你画你的,根本没有人来过。”

  孙学圃也,“可是妙僧无花的尸体都已运回来,百终不会比他更慢吧?”

  霍香气得吹胡瞪眼,“百终也是你叫的?你是不是不会念个字的名字?”

  也许是北镇抚司的风水养人,或是这里平和的氛围壮人胆气,曾万人追捧的画师,曾经的那份底气和傲气又养了回来。

  “我为什么不能叫?”孙学圃淡淡道,“我难道不是个老么?百终难道不是个小孩么?”

  二十多岁的“小孩”静静坐着,简直连动也不敢动。

  陆小凤背着张,一踏进院,就看到了坐得笔直的沈百终——那身飞鱼服实在显眼得。

  沈百终虽然做事认真,但平时也不会太顽固的,他坐得那么直做什么?

  陆小凤没再想下去,他要是再想下去,就要去陈掌柜那里买棺材了。

  “霍先生。”

  “怎么了?”霍香问道。

  他虽有些不满,但沈百终一叫他,却还是慢声应了。

  “陆小凤好像带着一个病人过来了。”

  张放在摇椅上。

  霍香捋了捋胡,疑道,“这似乎是剑伤。”

  沈百终点同意。

  “这样的剑气,江湖上没有几人发得出。”霍香一边解开张的衣服,一边用手按了按那处伤口,“你看这里的皮肉,竟切得如此笔直。”

  这话好像是在买猪肉。

  “嗯。”沈百终又点点。

  霍香于是拿出了药粉来,“你看见这种瓶没有,我常给你备着,你若是受了伤,一定要先用此物。”

  药粉好像不要钱一样洒下,张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霍香皱皱眉,从箱里捡起一块帕来就堵进了张嘴里。

  “你再看这一瓶,你那里我用的是瓷瓶……”

  陆小凤咳嗽一声,拼命忍住,过去看天上的云。

  张这样难让他不想到待宰的某种动物。

  等他再回的时候,张身上已戳满了银针,从猪变成了刺猬。

  “这……霍老前辈,这是什么手法?”陆小凤忍不住问道。

  “止血,治伤,健体。”霍香看他一眼,“怎么,你不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陆小凤正色道,“前辈请随意治他,治得眼歪嘴斜最好。”

  张虽不敢乱动,害怕针戳到穴道里变成傻,嘴却还是能说的,闻言怒道,“陆小凤!狗腿!你这个狗腿!”

  陆小凤却已拉着沈百终走远了,两个人顺着长廊走,他已对北镇抚司熟悉了,天下对北镇抚司熟悉的江湖人也恐怕只有他一个。

  “张的剑伤,你觉得是谁刺的?”

  “他自己会道。”

  “我已经问过了。”陆小凤叹道,“他说要杀他的那个人捂得严严实实,脸上还用了易容,更是连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竟连男女都叫人无法分清。”

  “用剑的高手,天脚下并不难查。”

  “不用去查,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陆小凤道,“我在路上遇到了老实和尚,他已告诉我要杀张的人穿的是一双红鞋。”

  “公孙大娘?”

  “正是。”

  “张做了什么。”

  陆小凤皱眉道,“我也不是清楚,似乎是偷了一颗珍珠。”

  “谁的珍珠?”

  “南王的珍珠。”

  沈百终停下,道,“珍珠这种东西并不见。”

  “嗯。”

  “北镇抚司就有多珍珠,皇上的内库里也有多珍珠,就算是寻常的大户人家也不缺这种东西。”

  “没错,但他偷的那一颗却不一样的。”陆小凤突然从袖里掏出一颗洁白如玉的珍珠来,足有半个拳大,即使是在白天,也隐隐散着光亮,“你看这一颗,除了皇家,人是用不起的,不但用不起,也不敢用!就算有人想偷偷买一个回家,也根本没有门路,这种珍珠刚从海里捞出来时,就已订给了皇商。”

  “张料定没有人能从内库偷出东西来,太平王又从不喜欢奢侈东西,便认为是南王的。”陆小凤又道,“我觉得他说的不错,因为张偷到珍珠的地方就是在五羊城,而五羊城也就是南王王府在的地方。”

  沈百终低看了一眼,“这种东西我也有一颗。”

  “你也有?”陆小凤怔住。

  “嗯,就放在乌龟缸里。”

  陆小凤忍不住问道,“你把它放在乌龟缸里做什么?”

  “自然是照明。”

  “给谁照明?”

  “给乌龟。”

  陆小凤看看沈百终,走快了几步,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是不是有钱人总有我这种穷人想也想不到的法生活?”

  沈百终道,“你也不是穷的。”

  “人总是不足的。”陆小凤摸摸胡,“等我有钱了,有多钱了,就给自己也买一颗珍珠,从你这里买。”

  “买来做什么?”

  “自然照明用。”

  “给你自己?”

  “给我的眉毛和胡用。”陆小凤道,“它们岂不是好看?我可以用绳把珍珠挂在脑门上,走到哪里都带着,这样大家就都道这人有四条眉毛了。”

  沈百终想到了鮟鱇鱼。

  幸好陆小凤及时打断了他的想法,“南王丢了珍珠当然会去找,找不到一定生气,可是他生不生气又和公孙大娘有什么关系?”

  “她是不是想要这颗珍珠?”

  陆小凤摇摇,“她似乎是奔着杀死张去的,珍珠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沈百终沉思道,“按说答案只有一个,南王应该是找了公孙大娘来查这件事,可公孙大娘并不是什么好人,也并不是擅长查案的人。”

  “不错。”陆小凤道,“我听说金九龄做了王府的任总管,这件事该由他去查对。”

  事情说到这里简直令人一雾水,这颗珍珠既然没有什么秘密,又何必非要惹出人命来?南王与红鞋又有什么关系?

  “我叫人去查。”沈百终突然道,“彻查。”

  “这件事虽然奇怪,但我们还是该先去水宫。”陆小凤道,“从水宫回来时正好经过五羊城,到那时这件事想必已有结果。”

  “张就留在北镇抚司扫地吧。”沈百终淡淡道,“他一路上撞翻不铺,有一位百户替他赔了,总要还钱的。”

  “司空摘星呢?我们去水宫要不要带上他?”

  沈百终奇怪道,“他也留下不就好了么?他喜欢扫地的。”

  陆小凤立刻点,“没错,他当然喜欢,他留下最好。他这个人奇怪的要命,看见扫帚就走不动路,见到垃圾就想扫一扫,其实我已经劝过多回的,只是他都没有听。毕竟人都喜欢和自己像的东西……”

  陆小凤还想再臭司空摘星几句,就看到拐角里走过了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是叶孤城。

  叶孤城穿着一身白衣,提着一把古剑,一走过来,好像空气都静了几分,廊外的湖水都冷了一些,就连飘落在半空中的叶都染上了剑气。

  除了绝世剑客,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杀气?

  练剑的人,是不是总是冰冷?

  “沈百终。”叶孤城道。

  “我在听。”

  “南王……”叶孤城皱眉道,“我来京城只是为了找你,南王似乎有些不对。”

  沈百终静静地看着他,“南王本就有些不对,他本不该叫你去教世的,你的剑法绝没有人学得会。”

  沈百终的声音已经变冷,“他也不该用白云城的卸货码去威胁你。”

  叶孤城了,“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已在悄悄购置一个的码,这个码是当地黑.帮在管的,总不会有勇气去得罪我。”

  陆小凤这时明白南王世为什么拜得了师,原来竟是用了邪门歪道,江湖上猜这原因已有久了。

  “他有什么不对?”

  “他招募了多兵马。”叶孤城皱眉道,“他还有意拉拢我,叫我解决一个人。”

  “解决谁?”

  叶孤城冷一声,“自然是你。”

  “解决沈百终?”陆小凤惊道,“他为什么要解决沈百终,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做得到?”

  他刚问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犯蠢了,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太和殿上的那把龙椅,无论是谁都想上去坐一坐的。

  陆小凤长叹一口气,“这世上就没有不想造反的王爷么?”

  “当然有。”叶孤城接道,“死人,就不会再想着不该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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