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灌酒
阿曼达的别墅装修是宫廷风，跟公主殿下的城堡一样。晚宴有专业餐饮来负责，大厅里早已摆好长餐桌和一圈餐椅。一套套精美镶边法式餐具摆放好。长桌正中一大篮鲜花盛开，像西方油画里的配色。
来了二三十个宾客，其中有范清怡来倪府曾碰上一次的高中校花江也娜和她男友柯北豪。
江也娜隔着人群看了看范清怡，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她的目光在范清怡的一身穿戴上游离，脸上表情值得玩味。
不一会儿宾客来齐了。阿曼达的爸爸敲敲酒杯，讲了几句欢迎各位的客套话，就请宾客落座。阿曼达坐在长桌一头的主位，倪家被安排在紧挨着她的一侧，她父母隔桌相对。服务生接连上菜，晚宴开始了。
主菜刚上桌，阿曼达的父亲就举起红酒杯，走到倪家这边，阿曼达和她妈妈也站了起来。
“第一杯，我们全家敬老太太。”阿曼达的父亲曲先生说了一堆客套话，一饮而尽。他的夫人和阿曼达也饮尽杯中酒。
“我年纪大了，医生不让我喝酒。我喝一口意思一下吧。”老太太说着英语，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范清怡，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范清怡会意，翻译完后，硬着头皮举起酒杯：“我替老太太喝完这杯。”说完仰头喝光。
她平素滴酒不沾，这一口下去，头顿时有些晕。
她刚坐下，侍者立刻又斟了一杯。
阿曼达和她庞大的礼服裙蹭着餐椅走过来了：“这一杯我要单独敬老太太。老太太看着我长大的，对我就像亲奶奶一样，我去留学好几年不见了，今天就当重逢。奶奶我喝了啊。”
这一通作为小辈恳切的话，倪家老太也不好推辞，只好又抿了一口，递给范清怡。范清怡又端起来饮尽。
阿曼达胜利地瞥了她一眼，昂着头回座位了。
范清怡坐下，只感觉一股热腾腾的劲儿从胃里冲到头脸上。
倪晟均侧过头颇为关切地看了她一眼：“你平时不喝酒？”
范清怡摇摇头。
主人家敬酒敬了一圈。范清怡刚缓过来一点，只见小莱又端着酒杯站起来，说要代表全家敬曲家。
阿曼达眉毛一挑，娇嗔道：“你一人可代表不了！”
倪晟均只好也站起来：“我们一起敬曲小姐。”
阿曼达斜眼看着范清怡，不说话。
范清怡只好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我替老太太喝这一杯。”
“不用替。老太太辈分高，我可受不起老太太敬酒。”阿曼达意味深长地说。
范清怡正要坐下，阿曼达却端起酒杯笑嘻嘻地对着她说：“你呀是代表你自己敬我这一杯。那天倪家保镖不都说了，范小姐是倪家的人呢！”说完仰起脖子豪气地将酒杯喝空。
曲家夫妇坐在一旁笑盈盈看着，范清怡只能再喝一杯。偏偏那侍者好像故意似的，把这杯装得很满。
明明红酒最多斟到酒杯三分之一处啊！范清怡胡乱想着，忍着难受大口喝掉。
这三杯下去，眼前的杯盘都有些重影了。
“我让卢太太准备点醒酒汤。你再忍一忍，待会儿回去你好好歇歇。”倪晟均低头小声对范清怡说。
阿曼达坐在一旁，看到倪晟均对范清怡耳语，气得手里餐刀使劲切割盘子里的牛排，划得刺拉拉响。
大家终于吃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对范清怡耳语：“我们先回吧。”
范清怡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扶着老太太站起来。她觉得腿都有些不稳，不知道是她扶着老太太还是老太太在扶她。
没想到阿曼达眼尖得很，比她们动作还快，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别走啊，吃完饭还有舞会呢！七夕过节，尽兴才行。”
曲家夫妇也站起来挽留。
老太太摆摆手：“谢谢你们盛情款待。我是真的老了，玩不动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改天请你们到我们家来玩。”
走到曲家门口，卢管家见老太太出来赶紧迎上来。
“正好正好！卢叔叔扶着老太太回去休息吧！”范小姐留下再陪陪我们。”阿曼达拉住范清怡的胳膊一拽。
范清怡怕带倒老太太，只能松了扶着老太太的手，被她拽了回去。
“我就不留了吧。曲小姐。我也想回家了。”
“回什么家？倪家不就是你家吗？隔壁几步路，着什么急啊！”阿曼达一手拉着她胳膊，一手横过去搭在她肩上，绑架般地把她拉回屋了。
她在范清怡耳边喷着酒气：“你今天这么美，得让大家好好瞧瞧才不亏！我叫了好几个大帅哥来玩，全都又有钱又有颜，绝对是你的菜。”
范清怡被按在沙发上坐下。面前人来人往，她只觉得头昏眼花，身上没劲儿，只得靠在沙发上。
晚宴结束后，曲家父母也离场了，倪晟均不知怎么的也跟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起来。
门厅的餐桌椅很快撤下，几名侍者一顿操作，餐厅变舞厅。门口的草坪上撑起一溜大白伞，搭起了临时吧台。还有个室外乐队坐在凉台上，音乐响了起来。氛围营造得很到位了。
一首浪漫的舞曲响起来。几个年轻人舞动起来。室外的草坪上也有三三两两结伴喝香槟饮啤酒的。
范清怡趁着这时间努力清醒过来，趁阿曼达跳舞，没人理会她，偷偷溜出客厅。
刚走两步，却又被一只胳膊拽住。回头一看，是江也娜。她今天穿了一身闪着施华洛世奇粉色水晶的人鱼礼服，脸上的妆也闪着珠光。
“亲爱的，这就喝醉啦？”江也娜一说话，也是一股酒气。
范清怡现在没精神搞社交，痛苦地扶着额点点头。
“喝醉酒我可有经验了。”江也娜笑着，“我给你调杯我特制的醒酒茶吧。等着啊。”说着就牵着裙子跑开了。
范清怡正想叫住她说不用了，却被一个痞里痞气的小帅哥迎面拦住了：“美女，请你跳支舞吧。”
“不好意思，我不跳了。有点头疼。”
“头疼？再喝一杯香槟就不疼啦！我保证，来吧。”那帅哥从路过的侍者盘里抄起一杯香槟，就递到范清怡嘴边。
“真不行……”
范清怡还没说完，后脖已被那人的大手卡住往后一拉，嘴前的酒杯一倒，香槟液体冲着她的嘴撒过来，她躲避不及，被灌了好几口，撒了一脸一身的酒。
那帅哥几步就消失在身后，留下范清怡一脸一身的狼狈。
“哎哟喂，你这是吐了吗？”江也娜拿着一个杯子款款走过来。见她这样，随手扯了一张餐台上的餐巾给她擦拭身上的酒。
范清怡已难受得不想讲话，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我给你调的醒酒茶，喝两口吧。”江也娜递到她手里，又帮她整了整散乱的头发。
范清怡喝了两口，怪怪的味道。反正不是酒就好。
“看来你这段位不行啊。”江也娜笑嘻嘻地说：“今天见你进场挺有范儿的，我还以为你都有所斩获了呢！”
“你说什么啊……”范清怡低声说。
“跟老同学你还装啊。清怡，你不就是冲着倪家那两兄弟来的嘛？”
范清怡都没力气跟她辩解，她在试图用最后一点脑力琢磨怎么最快离开这里不被人发现。
“我看啊你就别打那个长孙的主意了，阿曼达非把他搞到手不可的。那个小的吧年纪是小了点，结婚有点遥远。”江也娜还在跟她八卦。
不远处，小莱跑了过来：“范小姐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半天。”
江也娜一怼范清怡胳膊，飞快地说了句：“我不打扰你们了”就扭着腰转身走了。
小莱在夜色下也看不清范清怡的脸色，说：“我哥专门嘱咐我，让我保护好你。他就是瞎操心。”
范清怡无力地笑笑，往不远处开过来的一辆物业摆渡车走去。
小莱跟在她后面：“你不玩了吗？”
“我想回家了。”
“哦。那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小莱说着就要跟她一起上摆渡车。
“喂，倪克莱！”阿曼达的声音：“那捧玫瑰，到底是你送的还是你哥让你送的，你给我说个明白！”
小莱回过头去，阿曼达的裙子有三人宽，气势磅礴地走过来，他不得不应付一下。
范清怡生怕又被阿曼达拦下，连忙几步跨上摆渡车，吩咐司机快走。
终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拿出手包里的手机，在别墅区门口赶紧叫了个网约车。坐上车，她才总算松了口气。
“美女，这是赴约去啊？”司机看了看后排的范清怡。
范清怡“嗯”了一声就扭头看窗外，只恨自己没有随身带个耳机可以闭目养神。
司机笑笑，也不再起话头了，不过他的眼神老往后视镜里瞅着。
一个急转弯，范清怡突然觉得自己不大对劲。眼前的景象忽地变大，又变小。前面的车座后背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孔朝她扑过来。车窗外的灯炫得她睁不开眼。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喝醉是这种感觉吗？不大对吧。
模模糊糊地，她望了一眼前面的司机，正好看到他盯着后视镜里歪在座椅靠背上的自己。
那司机的眼神，也不对。
范清怡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点开了白戈的微信，拨开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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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二三十个宾客，其中有范清怡来倪府曾碰上一次的高中校花江也娜和她男友柯北豪。
江也娜隔着人群看了看范清怡，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她的目光在范清怡的一身穿戴上游离，脸上表情值得玩味。
不一会儿宾客来齐了。阿曼达的爸爸敲敲酒杯，讲了几句欢迎各位的客套话，就请宾客落座。阿曼达坐在长桌一头的主位，倪家被安排在紧挨着她的一侧，她父母隔桌相对。服务生接连上菜，晚宴开始了。
主菜刚上桌，阿曼达的父亲就举起红酒杯，走到倪家这边，阿曼达和她妈妈也站了起来。
“第一杯，我们全家敬老太太。”阿曼达的父亲曲先生说了一堆客套话，一饮而尽。他的夫人和阿曼达也饮尽杯中酒。
“我年纪大了，医生不让我喝酒。我喝一口意思一下吧。”老太太说着英语，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范清怡，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范清怡会意，翻译完后，硬着头皮举起酒杯：“我替老太太喝完这杯。”说完仰头喝光。
她平素滴酒不沾，这一口下去，头顿时有些晕。
她刚坐下，侍者立刻又斟了一杯。
阿曼达和她庞大的礼服裙蹭着餐椅走过来了：“这一杯我要单独敬老太太。老太太看着我长大的，对我就像亲奶奶一样，我去留学好几年不见了，今天就当重逢。奶奶我喝了啊。”
这一通作为小辈恳切的话，倪家老太也不好推辞，只好又抿了一口，递给范清怡。范清怡又端起来饮尽。
阿曼达胜利地瞥了她一眼，昂着头回座位了。
范清怡坐下，只感觉一股热腾腾的劲儿从胃里冲到头脸上。
倪晟均侧过头颇为关切地看了她一眼：“你平时不喝酒？”
范清怡摇摇头。
主人家敬酒敬了一圈。范清怡刚缓过来一点，只见小莱又端着酒杯站起来，说要代表全家敬曲家。
阿曼达眉毛一挑，娇嗔道：“你一人可代表不了！”
倪晟均只好也站起来：“我们一起敬曲小姐。”
阿曼达斜眼看着范清怡，不说话。
范清怡只好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我替老太太喝这一杯。”
“不用替。老太太辈分高，我可受不起老太太敬酒。”阿曼达意味深长地说。
范清怡正要坐下，阿曼达却端起酒杯笑嘻嘻地对着她说：“你呀是代表你自己敬我这一杯。那天倪家保镖不都说了，范小姐是倪家的人呢！”说完仰起脖子豪气地将酒杯喝空。
曲家夫妇坐在一旁笑盈盈看着，范清怡只能再喝一杯。偏偏那侍者好像故意似的，把这杯装得很满。
明明红酒最多斟到酒杯三分之一处啊！范清怡胡乱想着，忍着难受大口喝掉。
这三杯下去，眼前的杯盘都有些重影了。
“我让卢太太准备点醒酒汤。你再忍一忍，待会儿回去你好好歇歇。”倪晟均低头小声对范清怡说。
阿曼达坐在一旁，看到倪晟均对范清怡耳语，气得手里餐刀使劲切割盘子里的牛排，划得刺拉拉响。
大家终于吃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对范清怡耳语：“我们先回吧。”
范清怡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扶着老太太站起来。她觉得腿都有些不稳，不知道是她扶着老太太还是老太太在扶她。
没想到阿曼达眼尖得很，比她们动作还快，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别走啊，吃完饭还有舞会呢！七夕过节，尽兴才行。”
曲家夫妇也站起来挽留。
老太太摆摆手：“谢谢你们盛情款待。我是真的老了，玩不动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改天请你们到我们家来玩。”
走到曲家门口，卢管家见老太太出来赶紧迎上来。
“正好正好！卢叔叔扶着老太太回去休息吧！”范小姐留下再陪陪我们。”阿曼达拉住范清怡的胳膊一拽。
范清怡怕带倒老太太，只能松了扶着老太太的手，被她拽了回去。
“我就不留了吧。曲小姐。我也想回家了。”
“回什么家？倪家不就是你家吗？隔壁几步路，着什么急啊！”阿曼达一手拉着她胳膊，一手横过去搭在她肩上，绑架般地把她拉回屋了。
她在范清怡耳边喷着酒气：“你今天这么美，得让大家好好瞧瞧才不亏！我叫了好几个大帅哥来玩，全都又有钱又有颜，绝对是你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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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厅的餐桌椅很快撤下，几名侍者一顿操作，餐厅变舞厅。门口的草坪上撑起一溜大白伞，搭起了临时吧台。还有个室外乐队坐在凉台上，音乐响了起来。氛围营造得很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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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清怡趁着这时间努力清醒过来，趁阿曼达跳舞，没人理会她，偷偷溜出客厅。
刚走两步，却又被一只胳膊拽住。回头一看，是江也娜。她今天穿了一身闪着施华洛世奇粉色水晶的人鱼礼服，脸上的妆也闪着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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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清怡正想叫住她说不用了，却被一个痞里痞气的小帅哥迎面拦住了：“美女，请你跳支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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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行……”
范清怡还没说完，后脖已被那人的大手卡住往后一拉，嘴前的酒杯一倒，香槟液体冲着她的嘴撒过来，她躲避不及，被灌了好几口，撒了一脸一身的酒。
那帅哥几步就消失在身后，留下范清怡一脸一身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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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清怡已难受得不想讲话，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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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啊……”范清怡低声说。
“跟老同学你还装啊。清怡，你不就是冲着倪家那两兄弟来的嘛？”
范清怡都没力气跟她辩解，她在试图用最后一点脑力琢磨怎么最快离开这里不被人发现。
“我看啊你就别打那个长孙的主意了，阿曼达非把他搞到手不可的。那个小的吧年纪是小了点，结婚有点遥远。”江也娜还在跟她八卦。
不远处，小莱跑了过来：“范小姐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半天。”
江也娜一怼范清怡胳膊，飞快地说了句：“我不打扰你们了”就扭着腰转身走了。
小莱在夜色下也看不清范清怡的脸色，说：“我哥专门嘱咐我，让我保护好你。他就是瞎操心。”
范清怡无力地笑笑，往不远处开过来的一辆物业摆渡车走去。
小莱跟在她后面：“你不玩了吗？”
“我想回家了。”
“哦。那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小莱说着就要跟她一起上摆渡车。
“喂，倪克莱！”阿曼达的声音：“那捧玫瑰，到底是你送的还是你哥让你送的，你给我说个明白！”
小莱回过头去，阿曼达的裙子有三人宽，气势磅礴地走过来，他不得不应付一下。
范清怡生怕又被阿曼达拦下，连忙几步跨上摆渡车，吩咐司机快走。
终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拿出手包里的手机，在别墅区门口赶紧叫了个网约车。坐上车，她才总算松了口气。
“美女，这是赴约去啊？”司机看了看后排的范清怡。
范清怡“嗯”了一声就扭头看窗外，只恨自己没有随身带个耳机可以闭目养神。
司机笑笑，也不再起话头了，不过他的眼神老往后视镜里瞅着。
一个急转弯，范清怡突然觉得自己不大对劲。眼前的景象忽地变大，又变小。前面的车座后背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孔朝她扑过来。车窗外的灯炫得她睁不开眼。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喝醉是这种感觉吗？不大对吧。
模模糊糊地，她望了一眼前面的司机，正好看到他盯着后视镜里歪在座椅靠背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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