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欠债还情_男配他命悬一线[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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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欠债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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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最快的站!

  在纪九桐的眼前,一切好像都被渲成了一片白色。

  她几乎要被这骤然间炸开的强光落泪了,情不自禁地紧紧闭上了眼睛,根据自己刚才留下的那么一点微薄的印象,艰难地朝爆炸袭来的正面掐了个字诀,凝出了一道犹如实体般的光壁。

  这场爆炸的氛围的确被她强制压缩了,相对应的,威力却是有增无减。几乎在正面对上爆炸的一瞬间,那看似坚韧的光壁便疯狂地颤动起来,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它便一声悲鸣,轰然破碎了。强横的灵力乱流在空间之中极快的速度盘旋流窜着,几次从纪九桐颊边划过去,在她脸上留下轻微的血痕。纪九桐一力撑起的防护罩被压得濒临破碎,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嚓喀嚓声。

  这个时候,再留手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纪九桐咬了咬牙,护体灵光骤然大放,将那些四处飞溅的灵力乱流尽数从自己身边弹开。这种阵法是她最后留的护体手段,倘若此阵再碎,那她可真要用自己的身体和灵力乱流拼一拼谁强谁弱了。

  此阵一出,任她再逞强,也无法在高空之中安然御风了,纪九桐只能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像一片羽毛一样缓缓向地面上落去。她原以为自己能撑得住,可是当双足真真切切地落在地面上的时候,还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纪九桐双手握紧了冰绯,用它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勉强站起身来,只感觉烦闷欲呕,喉头泛起一丝腥甜。

  所幸,护体灵光虽然也逐渐黯淡,流露出不堪重负的迹象,但爆炸的威力也逐渐减弱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有着撕裂一切的暴虐之意了。等到最后一股气浪过去,余下的便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小余波了。护体灵光陡然亮了一瞬,已然知道自己的主人无虞,便缩回了纪九桐的体内。

  纪九桐抬着头,望向高空,风暴终于停止了,幻境里仅存的那一方天空乌云尽散,露出一小片极为澄澈的蓝色。一切都是空白的,整个世界好像都被强行的抹去了存在,好像一张被烧焦的纸卷,那中间没有小楼,没有城镇,没有魔族人,自然,也没有与镜。纪九桐怔怔地望着那片蓝色,一时竟然

  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来。

  先前,那个疯子女人为了炸毁法阵,不顾手下死活,强行往那魔族人体内注入了足以将他撑的爆体的,十倍于他本身的魔气。这是个极为阴损的手段,受术人体内被压缩进了总量恐怖的魔气,所承受的痛苦也是无与伦比的。到了这个地步,迅速爆体而亡倒成了一种最好的解脱。

  魔气与灵力本就是两不相容,此刻在这一场爆炸之后,竟然凝成了结晶似的固体,摇摇晃晃地从空中坠落了下来。两者在发生冲突的时候是那样的狂暴而蛮不讲理,如今化为冰晶片片,倒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杀伤力,如同一场绵延千里的雪。

  小土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极为凄凉而安宁的图景,纯白的大地上什么都没有,空中冰晶飘荡,他的师尊一言不发地站着,墨发垂在腰间,晃啊晃啊的。她看起来没有流血,也没有眼泪,只是静静地站着,露出一半的侧脸。脸上没有表情,神情却莫名的像一片玉一样,温柔而安静,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在和她有了联系。

  小土豆突然感到一阵名叫悲伤的情绪袭击了自己,他抽抽鼻子,也站住了脚,不敢再上前去,只是小声地,难过地喊了一声,“师尊。”

  听到这一声叫唤,纪九桐微微一颤,向他回过头来。这时候,她的魂灵好像才回了体,归了位,但是,脸上还是空茫茫的,毫无情绪。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坐了下来,用手拢住了自己的膝盖。

  “师尊,你没事吧。”小土豆小心地问道,“这里……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与镜哥哥呢?”

  “他……出去了。”纪九桐道,她的声音很轻,“出去的意思,就是他离开了这片幻境,不会再回来了。现在,他应该正在外面等我们。”

  “噢……噢……”小土豆茫然地应了两声,本能地觉得这答案不对,可是又找不出什么更好的回答出来。他知道,要想突然从幻境里出去的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死。可是,又有谁能杀的了与镜哥哥呢?再说了,就算与镜哥哥一时失手,被人杀死了,可是这是幻境哎,幻境的意思就是一切假的,做不得数。

  “可是,他还是会复活

  的不是吗”小土豆没有想不明白,他细声细气地问道,困惑而小心地把小小的手掌放在他师尊的肩膀上。这个行为的确是不敬师长,大逆不道,但是纪九桐动也没有动一下。小土豆睁大了眼睛,拼命地向她保证,“师尊,与镜哥哥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纪九桐回答他,她的笑容很温柔,但是在这之后,她又低声说了句什么,让小土豆感到很奇怪。他以植物精灵特有的敏锐耳力,意识到那句话是“你不明白。”

  为什么他会不明白呢?小土豆真的不懂了,明明与镜哥哥正活蹦乱跳的在外面等着师尊呢,虽然这什么什么叛徒,心怀不轨之人听起来是很可怕,可他们毕竟还离得远着呢,既然离得还远,那就完全用不着害怕。他们三个人本该快快乐乐地一道回家去,乘着最后一抹夕阳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到处遛弯,再买上一种新出的糖尝尝鲜。那种糖是果修真界特产的,最近刚出来,据说有个小管子,把灵力注进去,就能尝到不同的滋味,每个人的灵力味道都是不一样。小土豆从前觉得这种糖很好玩,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一点也不有趣了。他的眼圈红了,几乎要放声大哭起来。

  在他身后,大批大批的弟子终于赶到了,他们都被眼前打斗的残局所惊呆了,不敢贸然踏入这方已然毫无法则约束的原始幻境,只踏在边缘,挤来挤去,压低了声音叫着,“九桐仙师,您没事吧?”“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纪九桐这才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地冲那些弟子们挥了挥手。在他们身后,那些原本已经被毁灭的高楼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了,小桥流水,江南水乡,犹如一张墨画一般铺满了整个视野,她持续而长久的沉默着,直到建筑被构建完毕,才开口说话,“先前你们所见到的,都是魔族袭击的手笔。”

  那些弟子们之前被小土豆强行拘在小楼里,不让他们出来,只能从窗口处远程观摩这场修真界修士与魔族之间的战争。有人心生不甘,压抑着怒气喝道,“这魔族人也太猖狂了!就算拼着心神泯灭,我们也该和他斗上一斗!”

  “你这想法,很好。”纪九桐淡淡地说

  道,既不嘉许,也不震怒,“只是,都修了这么多年道,不应当如此冲动才是。若真的心神泯灭,自己以为没有什么,担心你的人却会替你感到伤心的。”

  那弟子突然听了这么一句话,脸红一红,不作声了。又有一女修柔声道,“您护住我们大家周全,我们都十分感激您。”

  这话一出,众人也都颇为赞同,都是呀是呀的应和着,九桐却摇了摇头,把花钿从额头上取下来,放在手掌上摊平。那枚花钿黯淡了些许,不再像之前她盛怒的时候那样鲜妍夺目,她轻轻一挥手,花钿中便炸开一团雪色光芒。

  正当纪九桐想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街道两旁却突然起了动静。另外在幻境之中的两队人马紧赶慢赶,日夜不歇,竟然凑了个巧,同时从两境之中破镜而出了。他们风尘仆仆,个个脸上显出浓烈的疲倦之色,单论气色,竟难看的和刚刚目睹过一场激斗的,在小镇中的弟子们不相上下,这几十名弟子都走到纪九桐跟前来,躬身向她行礼道,“参见师叔。”

  “你们来了?很巧。”纪九桐点了点头,她把花钿同那雪色光晕一并交到了左手,将右手伸出,平平地指向刚来的弟子们。他们当中顿时走出个人来,翻开袖子,举起一只竹笔。纪九桐一挥手,轻描淡写地用袖子将竹笔卷了回来,笑了笑,“很好。”

  随着她将左手和右手翻覆着合在一道,一道光柱顿时冲天而起,在众人惊愕不解地目光中很快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这片已经被夷平的大地突然扭动起来,山丘突起,轰隆声不绝,空气中渐渐多出了湿润的泥土气息和隐隐的花香,土地之上有新绿色的小草渐渐发芽,纪九桐一路当先,向这道一息之间被造就的山坡上走去,轻轻道,“跟我来吧。”

  看众弟子的神情,多是诧异不解的,不明白这神秘的九桐仙师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还是小土豆一马当先,一路小跑着跟上了纪九桐,紧接着,那些在小镇里留守的弟子也随之而上,一群人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地顺着山坡行走着。

  他们的临头人任由悠然的春风吹起自己裙摆,脚步踏得实在是漫不经心,看她的神

  情,好像连自己到底要去哪都没有想好,是在随便地野游一般,“此次大比,中途出了些变数,是我思量不周,该向你们赔罪。”

  那些目睹了小镇之斗的弟子们顿时都垂下头,不说话了。其余的弟子们不明白状况,又见自己的同伴好像对此知道不少,很想当场拉着自己的师兄弟们问一问,只是迫于九桐仙师就走在前面,便不敢说出口,只望着彼此,露出惊异的表情。

  “不过,这次幻境试炼出了岔子,走上了条歪路,并不是因为我修为不足,在幻境种留下什么空当。”纪九桐又道,“而是出于一种别的原因——有人暗通了魔族,将消息漏了个底朝天。”

  人群中,一个胆大的弟子出声了,春风将他的声音远远地散落在长草之中,“九桐仙师,我们入这幻境之前可都是要过洗仙门的,魔族再要滔天本领,也不能躲过洗仙门的搜索吧。”

  洗仙门是天盛宗的检测手法,高高的大门上悬着刻画生动,怒目而视的灵兽,据说,是当年天盛宗的某一任掌门出门游历之时亲手斩杀了这头可以看破世间一切伪装的灵兽,并将它的魂魄封在兽头之内,得以俯瞰每一个进出的弟子。任何伪装都不能逃过这兽的眼睛。

  魔气傀儡是死物,灵兽自然分辨不出什么不对。然而那弟子甚至克服了自己的本能,和魔族共享了一半的心神,让他安然藏在弟子的心神之中伺机捣鬼,就这样,那魔族才有了可乘之机。至于他后来动作不力,灵魂上的烙印被大祭祀所触动,魔界大祭祀降身于他的身上,又反将其杀害一节过于血腥残忍,纪九桐也不想多谈,她简单地说道,“此人采用的乃是一种特别的手段。这种手段令人防不胜防。稍后,我会与诸位长老商量着解决此事,还望诸位不要惊慌过度。”

  说话间,她已跨过了小草组成的绿毯,来到了一处隆起的小山丘下。看那小山丘的形状,活像个被人挖去一勺的冰激凌似的。纪九桐在山脚下站定了,等一百二十来位弟子先后到了她身后,便一挥袖子,将他们送出了幻境。

  她设置的出境地点正是在天盛宗广场中心,晴天白日之下,犹有弟子人来人往。这一干人

  又饿又累,心里还有个大秘密憋着没地方说,骤然被正午的阳光那么一激,不少人都不适地闭上了双眼。他们过路的师弟师妹倒是个个都激动地不行,在旁边围观者,悄声议论道,“呀,是师兄回来了。”

  “此事……不是小事。”纪九桐轻声道,“无论是谁,我都想请他今后好自为之,倘若让我抓到了他……决不姑息。话到这里,说得不好听,诸位多见谅,这便散了吧。”

  她伸出手去,一把从人群中准确无误地揪出了小土豆来,把他的的胳臂拉在了手里,身体在原地闪烁了一次,便彻底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水光似荡漾的波纹。众弟子面面相觑,心里又骇然,又激动,他们都知道,这个消息虽然到现在只有区区一百来个人知道,但是,不用晚上,便会传遍整个天盛宗,甚至可以持续而长久地撼动宗门一直以来的平静。

  老实说,小土豆现在很高兴。

  这高兴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种,而是双重意味上的高兴。第一,他确信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与镜哥哥安然无恙。他并没有变成傻瓜,也没有缺胳膊少腿,而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站在天盛宗广场一个有阴影的角落等他们。

  不过,师尊看起来却一点都不高兴,只是把冰绯丢给了与镜哥哥。这可真怪,与镜哥哥什么事都没有,再怎么样也该有点庆祝仪式,比如抱着痛哭一场——至少,他的那些姐姐们的小书里都是这么讲的。

  第二,师尊虽然心情不佳,但还是依照诺言,给他买了他想要的那种糖。还比小土豆预想地足足多了五倍,在他一个手指上套了一个,叫他吃也吃不完。不过,与镜哥哥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他和师尊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落在后头,就算是影子都不接在一块,让小土豆觉得很困惑。

  困惑归困惑,糖还是要尝一尝的。小土豆这样想着,抓起师尊的指尖,轻轻地往那糖上一碰,一道微小的灵力流顿时不受自制般窜了出来,把透明的糖染成有闪闪星尘的颜色。小土豆尝了尝,唔,酸酸甜甜的。他又看了看,见师尊一言不发,闷头在前面走着路,脑后又没长眼睛,便大着胆子踏着小碎步,缓缓地挪到

  了与镜哥哥的身边,大着胆子故技重施了一次。这下可不得了,辛辣清凉的味道一下子冲了上来,让小土豆又想打喷嚏,又想掉眼泪。

  他捂着自己的嘴一脸痛色,偏偏纪九桐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看来,她脑后虽然没有眼睛,但却有一种另外的法子可以轻易看破人们的所作所为。纪九桐看起来兴致不高,黑发从颊边披落下来,有点疲倦的温柔的意味,“在我们家乡,这种味道就叫做薄荷的味道。”

  “薄荷是什么?”小土豆怪模怪样地学了一下这个词组的发音,没弄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这么不好吃的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他的师尊这时候却不答话了,只是伸出手去,把他的头发揉的一团乱,道,“你真是个傻孩子!”

  她回过头来,衣衫飘飘地向原本的道路上走去,徒留小土豆在原地跳脚,“你干嘛揉我头发!”

  不过,纪九桐没有再回头,倒是与镜从后面赶了上来,默不作声地替他顺毛。小土豆哼唧两声,说,“我头发都要被她摸得掉光了。”

  “会再长的。”

  “可是,就算再长出来,也不是原先我的头发了。一根头发掉了,就再没有了。”小土豆一本正经地说道,感觉自己突兀地悟到了点人生的道理。接下来,无论这位新晋的哲学家说什么话,与镜都点头道,“嗯,你说得对。”,弄得这位哲学家骄傲之余又有点没趣,最后,他叹了口气,以一句话结束了今天的演讲,“我师尊好像在生气哎。”

  他与镜哥哥也跟着叹了口气,神态里显现出小书上说的那种……大人的忧虑来。

  这种冷战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畹溪跑回来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像泥鳅一样溜走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只留下小土豆一个人来面对这片沉默的虚无。为此他史无前例地提前写完了他的功课,笔划“很好很好”,就连那种敷衍的欣慰都一模一样。小土豆一共收获了四个“很好”,气得半死,只好很没劲地收起了自己东西,拖着他的小被子,跑到了东厢房睡觉去

  了。他好久都没有这么折腾过自己,所以头一挨枕头,就昏昏沉沉地睡死了过去,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就此错过了多么重要的对话。

  直到月上中天了,沉星塘的湖水之中落满了粼粼的银色月光,与镜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默不作声,一路走到了那颗巨大的花树下,敲了敲花树的树干,低声道,“这里很冷的。”

  “我的仙术很好,我不会冷的。”过了很久,上头那团白色繁花里才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别管我了。”

  “我觉得……你在生我的气。”与镜道。这一次,间隔的时间就要比上次更长,更久,也更令人不由自主地缄默了。纪九桐终于从花朵中露出脸来,蹙着眉头,“是啊,是啊,我是生你的气。欠你的那点器魄,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给你又怎么了?是我自己愿意的。”与镜说道,这回,他好像变得很疑惑不解,“你就因为这个生气么”

  于他,不,于每一个器灵而言,魂魄当然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不同于人类,一出身便有七情六欲,玲珑心肝,他们做器物的,一出生就是一件死气沉沉的死物,混混沌沌地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明天会被人带到哪里去,要一日一日在这修真界中飘荡。今天有一个主人,明天这个主人便被杀了,到了后天,指不定早已器身破损,没指望了。

  每一个器灵都想选择自己的命运,所以,他们艰难地乘着每一点自己清醒的时候拼命修炼着,积攒着那么一点魂魄,往往好几十年的黑暗,才能换来那么一点器魄。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东西可比心神要贵重多了。与镜沉默半晌,望着树梢,轻声说道,“你若不开心,就这样想,从我到这来开始,我还没有送给过你礼物。你若实在不想要它,就把它当个礼物,随便使使吧。”

  纪九桐似乎打定主意不说话了,她缩回了花枝中间,装作若无其事地垂了根渔线下去钓鱼,可是,倒也真奇怪,她假装自己钓了这么多年鱼,渔线却头一次放的不怎么稳当,在月影里乱颤,将一轮圆月打散成一圈圈荡漾开的水波,鱼儿们都惊地游向了湖水中央,消失不见了。

  这回,纪九桐是真的没话

  讲了,她收起了鱼竿,轻声说道,“你上来吧,陪我说说话。”

  当与镜踏上花树顶端的时候,很不巧,有一阵风正拂过沉星塘,吹的满树花枝都压低了,纪九桐坐在花树的最高处,依旧披着头发,怀里抱着一整束雪白的风信子花。她好像要睡着了,衣裙的一角从树梢上悄无声息垂落下去。与镜凝望着她,突然说道,“你瞧,在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我还因为剑气收束不慎,打落了这里的花。”

  “是啊,你一来就把花树给毁容了,是应该再赔我一棵的。”纪九桐道,她似乎也陷入了回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因为剑气收束不慎,打碎了结界。这么说来,你实在是个不善于控制剑气的人啊。”

  “是吗?”与镜笑了一下,他伸出手去,接过了一瓣被风吹落的花瓣,“可是这两次,你都原谅我了。”

  纪九桐睁开眼睛,沉星塘正一览无遗的躺在他们的脚下,而在他们的头顶,是一样一望无垠的夜空,星汉灿烂,星星注视着他们,闪烁着冰冷的光辉。与镜正注视着她,一定是因为月色的缘故,让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朦胧。

  纪九桐突然难过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噬咬着她的内心。她想,我怎么会不原谅你呢,其实早在你还没有见过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为你流过眼泪了。但是她并没有把这番话说出口,而是尽力地把目光集中在树下湖水中二人模模糊糊的倒影里,冷冷地说道,“可是我这次我不会原谅你,我不喜欢你教我的第二剑。”

  “好吧,那我可以在第三剑上补偿回来。”与镜说道,“这样,你总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我恨不得没有那第三剑。”纪九桐说道。这显然刺伤了与镜,他立刻问道,“三剑还剩下一剑,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不,这一点也不算什么好事。纪九桐在心里说道,与镜将冰绯捅入自己胸膛的那一幕又在她眼前上演了一边,即使知道那是幻象人物,凡人之躯,纪九桐依然发现自己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她的心头,与镜真正的结局又模模糊糊地升腾了起来,汇成了巨大的阴影,让她透不过气来。尽管现世的命运已经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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