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那个大小姐（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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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十月,疆城发生了严重的地震。
余问妗作为记者，亲自赶往疆城，季怀玉接到紧急通知就已经前往那边开始救灾。
到了地区却发现情况远比之前在电话里说得严重得多。
疆城几乎是全面沦陷,民主党作为第一个赶到的党派,最先开始施救,已经将一部分并没有压在建筑下的人安置好了。
余问妗看着这里的人脸上的表情，好像都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沧桑。
心中感触颇深。
一路上遇到的人太多,身上都带着不小的伤痕。
原本就是战争年代，哪还有人想着要避开天灾。
人祸尚且来不及。
天空也阴沉沉的,好像已经在为这样的灾难哀悼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直接下起了很大的雨。
走到另一边,是一群孩子正在接水。
她走近那些孩子,蹲下身,轻声问道：“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接水的吗？”
水塘因为地震的原因，里面的水浑浊不堪，别说入口,就是洗手余问妗都怀疑能不能洗干净。
几个小孩错开自己的眼睛没有再看向余问妗,也没有因为她天生亲和力十足的长相而说什么话。
过了一会儿，站在最前面,已经接完水的男孩儿说道：“是的。”
“我们这附近只有这一个水塘,这里的水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浑浊，但是之前其实是很清澈的，现在只要沉淀一下就可以喝了。”
男孩儿干瘦干瘦得如同麻杆一样的身材让余问妗怀疑他要被自己手里的那桶水压垮，她绕到一边想接过他手里的水，“我帮你提吧？”
男孩儿避开了她的动作，声音沙哑，还带厚重的防备,一双突出的眼睛有些肿，看不出周围的颜色。
“你如果想喝水可以自己去接。”
余问妗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手的尴尬，她笑了一下，表示友好，“我不是想喝水，我是先帮你拿一下这个。”
男孩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说道：“不用了。”
疑心病很重，但也不是不接受别人的善意。
只是对于所有的善意都抱有一种怀疑的心态。
“你家那哪边啊？”
余问妗走在他身边，跟着他往
前走。
男孩儿抿了抿唇，伸手指了一个位置，“就在那边。”
那个位置——
余问妗刚刚走过来，离这里很远，大约要徒步走二十分钟。
“你每天都要过来接水吗？”
余问妗还是从男孩儿手里接过了那桶水，她已经这么大的人了，站在一个小孩儿身边还要让他自己拿东西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男孩儿点头，谨慎地盯着自己刚刚接到的水，“对。”
停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我爸爸去了外地再没有回来过，我妈一个人照顾我们四个，我是最大的，现在已经不读书了。”
余问妗声音平和，还有几分亲切，“这次来救济你们的东西都发在你们手里了吗？”
男孩儿抬头看向她，有些疑问又感激，“姐姐，那些东西都是你们带来的吗？”
“不是哦，是民主党所有人的爱心。”
余问妗解释。
“那感谢民主党的所有人！”
男孩热泪盈眶，咬了咬唇，又说：“我以后也要加入民主党。”
余问妗摸了摸他的头，笑颜如花，“好啊，等你长大以后如果还是想加入民主党，那姐姐就等你加入。”
男孩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余问妗和男孩儿终于走到了男孩儿的家里。
或者已经不能说是家，只是一个小小的破帐篷而已。
余问妗看着正坐在床上叠衣服的母亲，面黄肌瘦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
而男孩儿很快将水放在里面最平摊的地方，等了不到两分钟，就从里面舀了两杯水。
杯子是木的，很明显是直接用树钻出来的一个小杯子。
看起来还有些不太平，但是喝水并没有什么大碍。
余问妗站在原地，男孩儿母亲让她先坐在床上。
余问妗摇头拒绝了，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坐上去会不会压垮那颤颤巍巍的床，“不用了，我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男孩儿母亲大约也是觉得简陋的地方让客人还穿着新衣服坐下有些尴尬。
手指微微颤抖着，嗓音有几分哽咽，“谢谢你们。”
余问妗摇头，又笑着说：“接下来的几天还会有物资从各地运送过来，你们的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你们都是好心人。”
余问妗抿唇，不想接下这个道谢。
民主党只是占了先来的优势，之后各地党派一旦到，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和谐了。
安国还没成立的时候，各地军阀党派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更是严重到几乎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地步。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这个。
只是让人所迷惑的事情本身其实还是有待解决的。
余问妗对于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其实还是挺了解的，但是现在看到这些人，忽然觉得政治其实是比很多东西都要可怕的，为了一个政权而牺牲那么多的人。
真的值得吗？
从古至今，为了上位而流血牺牲的人从来不在少数，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
真的值得吗？
这都让她忍不住思考。
当然，这件事情本身其实还是有些不太好解决的，以至于季怀玉看到余问妗的时候，就见到她正在纸上勾勾画画什么东西，嘴上好像还念叨着什么，只是听不太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在想什么？”
季怀玉走到余问妗身边，手指轻柔地揽着余问妗的纤腰，低低的声音问道。
余问妗原本只是想到自己最开始是想要过来报道实事，现在居然在思考这件事情，一时间还有些不太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就找到了思绪，说道：“我今天去见到了一个小男孩儿，他只有八岁大，但是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我想要帮他提水，但是他拒绝了我。”
季怀玉摸了摸她的头发，点头让她继续说。
“我一直以为，就算是战乱，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今天看到的这个情况，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发现和自己之前思考的东西差距太多，尤其是和我自己之前的思考比较起来，更是这样。”
“怀玉，我无法想象，在民主党的领导下，安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更没有办法想象，我们国家的人民未来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存，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震惊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怀玉，你说我们的国家，还能变好吗？”
余问妗不禁感到一丝丝的惶恐，是那种好像没有办法控制的惶恐，虽然从生下来就一直是在混乱的战争时期，但是真
的到了现在却还是在经历战乱，却完全没有办法相信现在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
“会的。”
季怀玉摸了摸她的脸颊，这边都是搭着简易帐篷，里面有些乱。
余问妗的衣服并不是那么整洁，因为一路走来的各种刮蹭加上还做了些事情，所以上面的各种污渍还挺多。
这边的救援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才全面赶到。
全国那么多的党派和各路军阀都发配了不少人手过来，这边的情况自然好了不少，甚至可以说的是，因为人手越来越多，反而让一部分人开始变得无所事事。
人一旦无所事事，就容易找事。
尤其是在这种混乱，而且还需要秩序的情况下。
都是这样。
又且，余问妗所在的朝阳日报报道了不少关于疆城这边的地震事件出去，更是让很多社会人士，或者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崇高一些的沽名钓誉的人会选择到了这边。
民主党为此还特意找各级领导人开了好几次会议，程景辉在第五天的时候，亲自赶到了疆城。
作为民主党的主席，首先这样的行为自然是让疆城的市长很震惊了一下，转念就想通了程景辉这次过来的目的。
如果说，一开始的救援是想要伤亡不要太重，那么现在，就多少是带着些政治因素的安抚了。
就算是这样，疆城的市长还是不得不感谢程景辉最开始的决策。
——是。
自从程景辉上位之后，好像在民主党就没有什么特别杰出的贡献了，可是就是这样才是收成的最重点，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得不季先生好，实在是太难了。
而更难的是，他还需要并且不得不在这样的情况下保留自己最开始的观点，让民主党走向统一。
让安国走向统一。
安国可以允许多党执政，允许总统选拔，但是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政党站在国外要求独立。
季怀玉在第二天的时候，很早就起来去开始派发一些物资了。
余问妗和他一起。
天还没亮，灰色的地和蓝色的天好像连成了一整面墙，十分清晰地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而这片土地的荒芜，都让人赶到十分清晰的暗淡，似乎生命也总是这么轻易就变得脆弱起来。
路上遇到不少人和余问妗还有季怀玉打招呼，两个人都是安国内有名的人，这里认识他们两个人的自然也不少。
余问妗一个个笑着回应，季怀玉只是微微颔首。
一直走到尽头，看到了这边的市长站在不远处。
身上穿着一件十分破旧的衣服，但是胜在干净整洁，见到余问妗和季怀玉走过来，笑容满面地说：“这次还是多亏了你们呢，要不是你们啊，我们这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余问妗摇头，和季怀玉一起走在市长面前，“我们也只是尽我们的一份心而已。”
“这边的重建要重新提上日程了，大家总不能一直住在帐篷里，还有这边的水源问题，不知道市长有没有什么想法？”
余问妗摁开了录音笔，等着市长说话。
这边也已经大部分事情都准备好了，季怀玉也是余问妗的采访对象，所以他只是站在余问妗身边，等着市长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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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十月,疆城发生了严重的地震。
余问妗作为记者，亲自赶往疆城，季怀玉接到紧急通知就已经前往那边开始救灾。
到了地区却发现情况远比之前在电话里说得严重得多。
疆城几乎是全面沦陷,民主党作为第一个赶到的党派,最先开始施救,已经将一部分并没有压在建筑下的人安置好了。
余问妗看着这里的人脸上的表情，好像都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沧桑。
心中感触颇深。
一路上遇到的人太多,身上都带着不小的伤痕。
原本就是战争年代，哪还有人想着要避开天灾。
人祸尚且来不及。
天空也阴沉沉的,好像已经在为这样的灾难哀悼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直接下起了很大的雨。
走到另一边,是一群孩子正在接水。
她走近那些孩子,蹲下身,轻声问道：“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接水的吗？”
水塘因为地震的原因，里面的水浑浊不堪，别说入口,就是洗手余问妗都怀疑能不能洗干净。
几个小孩错开自己的眼睛没有再看向余问妗,也没有因为她天生亲和力十足的长相而说什么话。
过了一会儿，站在最前面,已经接完水的男孩儿说道：“是的。”
“我们这附近只有这一个水塘,这里的水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浑浊，但是之前其实是很清澈的，现在只要沉淀一下就可以喝了。”
男孩儿干瘦干瘦得如同麻杆一样的身材让余问妗怀疑他要被自己手里的那桶水压垮，她绕到一边想接过他手里的水，“我帮你提吧？”
男孩儿避开了她的动作，声音沙哑，还带厚重的防备,一双突出的眼睛有些肿，看不出周围的颜色。
“你如果想喝水可以自己去接。”
余问妗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手的尴尬，她笑了一下，表示友好，“我不是想喝水，我是先帮你拿一下这个。”
男孩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说道：“不用了。”
疑心病很重，但也不是不接受别人的善意。
只是对于所有的善意都抱有一种怀疑的心态。
“你家那哪边啊？”
余问妗走在他身边，跟着他往
前走。
男孩儿抿了抿唇，伸手指了一个位置，“就在那边。”
那个位置——
余问妗刚刚走过来，离这里很远，大约要徒步走二十分钟。
“你每天都要过来接水吗？”
余问妗还是从男孩儿手里接过了那桶水，她已经这么大的人了，站在一个小孩儿身边还要让他自己拿东西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男孩儿点头，谨慎地盯着自己刚刚接到的水，“对。”
停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我爸爸去了外地再没有回来过，我妈一个人照顾我们四个，我是最大的，现在已经不读书了。”
余问妗声音平和，还有几分亲切，“这次来救济你们的东西都发在你们手里了吗？”
男孩儿抬头看向她，有些疑问又感激，“姐姐，那些东西都是你们带来的吗？”
“不是哦，是民主党所有人的爱心。”
余问妗解释。
“那感谢民主党的所有人！”
男孩热泪盈眶，咬了咬唇，又说：“我以后也要加入民主党。”
余问妗摸了摸他的头，笑颜如花，“好啊，等你长大以后如果还是想加入民主党，那姐姐就等你加入。”
男孩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余问妗和男孩儿终于走到了男孩儿的家里。
或者已经不能说是家，只是一个小小的破帐篷而已。
余问妗看着正坐在床上叠衣服的母亲，面黄肌瘦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
而男孩儿很快将水放在里面最平摊的地方，等了不到两分钟，就从里面舀了两杯水。
杯子是木的，很明显是直接用树钻出来的一个小杯子。
看起来还有些不太平，但是喝水并没有什么大碍。
余问妗站在原地，男孩儿母亲让她先坐在床上。
余问妗摇头拒绝了，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坐上去会不会压垮那颤颤巍巍的床，“不用了，我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男孩儿母亲大约也是觉得简陋的地方让客人还穿着新衣服坐下有些尴尬。
手指微微颤抖着，嗓音有几分哽咽，“谢谢你们。”
余问妗摇头，又笑着说：“接下来的几天还会有物资从各地运送过来，你们的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你们都是好心人。”
余问妗抿唇，不想接下这个道谢。
民主党只是占了先来的优势，之后各地党派一旦到，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和谐了。
安国还没成立的时候，各地军阀党派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更是严重到几乎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地步。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这个。
只是让人所迷惑的事情本身其实还是有待解决的。
余问妗对于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其实还是挺了解的，但是现在看到这些人，忽然觉得政治其实是比很多东西都要可怕的，为了一个政权而牺牲那么多的人。
真的值得吗？
从古至今，为了上位而流血牺牲的人从来不在少数，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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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让她忍不住思考。
当然，这件事情本身其实还是有些不太好解决的，以至于季怀玉看到余问妗的时候，就见到她正在纸上勾勾画画什么东西，嘴上好像还念叨着什么，只是听不太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在想什么？”
季怀玉走到余问妗身边，手指轻柔地揽着余问妗的纤腰，低低的声音问道。
余问妗原本只是想到自己最开始是想要过来报道实事，现在居然在思考这件事情，一时间还有些不太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就找到了思绪，说道：“我今天去见到了一个小男孩儿，他只有八岁大，但是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我想要帮他提水，但是他拒绝了我。”
季怀玉摸了摸她的头发，点头让她继续说。
“我一直以为，就算是战乱，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今天看到的这个情况，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发现和自己之前思考的东西差距太多，尤其是和我自己之前的思考比较起来，更是这样。”
“怀玉，我无法想象，在民主党的领导下，安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更没有办法想象，我们国家的人民未来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存，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震惊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怀玉，你说我们的国家，还能变好吗？”
余问妗不禁感到一丝丝的惶恐，是那种好像没有办法控制的惶恐，虽然从生下来就一直是在混乱的战争时期，但是真
的到了现在却还是在经历战乱，却完全没有办法相信现在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
“会的。”
季怀玉摸了摸她的脸颊，这边都是搭着简易帐篷，里面有些乱。
余问妗的衣服并不是那么整洁，因为一路走来的各种刮蹭加上还做了些事情，所以上面的各种污渍还挺多。
这边的救援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才全面赶到。
全国那么多的党派和各路军阀都发配了不少人手过来，这边的情况自然好了不少，甚至可以说的是，因为人手越来越多，反而让一部分人开始变得无所事事。
人一旦无所事事，就容易找事。
尤其是在这种混乱，而且还需要秩序的情况下。
都是这样。
又且，余问妗所在的朝阳日报报道了不少关于疆城这边的地震事件出去，更是让很多社会人士，或者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崇高一些的沽名钓誉的人会选择到了这边。
民主党为此还特意找各级领导人开了好几次会议，程景辉在第五天的时候，亲自赶到了疆城。
作为民主党的主席，首先这样的行为自然是让疆城的市长很震惊了一下，转念就想通了程景辉这次过来的目的。
如果说，一开始的救援是想要伤亡不要太重，那么现在，就多少是带着些政治因素的安抚了。
就算是这样，疆城的市长还是不得不感谢程景辉最开始的决策。
——是。
自从程景辉上位之后，好像在民主党就没有什么特别杰出的贡献了，可是就是这样才是收成的最重点，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得不季先生好，实在是太难了。
而更难的是，他还需要并且不得不在这样的情况下保留自己最开始的观点，让民主党走向统一。
让安国走向统一。
安国可以允许多党执政，允许总统选拔，但是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政党站在国外要求独立。
季怀玉在第二天的时候，很早就起来去开始派发一些物资了。
余问妗和他一起。
天还没亮，灰色的地和蓝色的天好像连成了一整面墙，十分清晰地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而这片土地的荒芜，都让人赶到十分清晰的暗淡，似乎生命也总是这么轻易就变得脆弱起来。
路上遇到不少人和余问妗还有季怀玉打招呼，两个人都是安国内有名的人，这里认识他们两个人的自然也不少。
余问妗一个个笑着回应，季怀玉只是微微颔首。
一直走到尽头，看到了这边的市长站在不远处。
身上穿着一件十分破旧的衣服，但是胜在干净整洁，见到余问妗和季怀玉走过来，笑容满面地说：“这次还是多亏了你们呢，要不是你们啊，我们这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余问妗摇头，和季怀玉一起走在市长面前，“我们也只是尽我们的一份心而已。”
“这边的重建要重新提上日程了，大家总不能一直住在帐篷里，还有这边的水源问题，不知道市长有没有什么想法？”
余问妗摁开了录音笔，等着市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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