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那个大小姐（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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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问妗到了报社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人在整理东西。
那人见到她的时候，轻微地愣了一下，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问道：“你找谁？”
余问妗微微抿唇,姿态从容亲切,轻笑着问道：“请问报到处在哪边？”
那人挠了挠头,似乎是有些奇怪，“你是新招来的编辑吗？”
余问妗摇头,手指顺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温声解释,“不,我是新来的战地记者。”
“哦哦哦,我知道你,你就是我们报社一直在等的那个从y国回来的记者啊。”
女孩儿十分兴奋的模样,看到余问妗穿着浅白色长裙，似乎是一个刚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学生一样。
目光清亮好奇，眉眼带笑,十分亲切的模样。
“你好,我是宁飘。”
女孩儿伸手跟她握了握手。
余问妗微笑，低头,友好地回应,“你好，我是余问妗。”
“你跟我就好。”宁飘走在前面，让余问妗跟着她往后走。
两个人穿过一个阴凉的走廊，拐弯，有窗外光照进来在两个人身上。
一直到拐弯的尽头。
到了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宁飘才停下来，“就在里面了。”
余问妗顿了一下,抿唇笑，转头先说道：“谢谢你。”
之后才走进去。
里面有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报纸，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但是不太听得清楚。
有太阳光从被暗色窗帘没有挡住的另一半照进来，像是给这个世界填充了另外的色泽。
温暖与暗沉相对抗，却又泾渭分明。
“你好，我是余问妗，今天来报道的。”
余问妗站在办公桌前，微微俯身鞠躬说道。
男人抬起头，见到她的面容眼前一亮，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你是要去做战地记者的？”
余问妗点了点头，莞尔，眉目如画，“对。”
“为什么想要去做战地记者？”
男人站起身审视着她，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她是真心愿意去做战地记者的。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大家小姐想要去体验体验战场如何凶残，但是最多不过两次就已经再也不想要去战地了。
那么面前这个女孩儿呢？
当然，她是从国外回来的。
首先她的学识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他之前看过他在国外的成绩，完全没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很优秀。
那么她是真心愿意做战地记者的还是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有待商榷。
余问妗微微一笑，细声解释，“若是我今日在这里给你表决心，说自己是多么多么崇拜这个职业，所以要去做，您一定也觉得十分不真实，我只能告诉你，我是真心实意要去做这件事情的，并且我也是相信我自己可以做到的。”
男人笑了一声，低眸手指摩挲着报纸边角，考虑了一会儿，他说：“好，那你就先去最近的靖城一趟。”
余问妗微愣了一下，像是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些反应不及，抿了抿唇，问：“不需要考察和培训吗？”
男人大笑，“国内哪里有那个条件呢？战地记者这件事情本身就够危险了能有人愿意去做就不错了，你要是真的想要做，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我反正是可以放心的，看看你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是从国外回来，学得是语言文学和摄影，对于战地记者这个职业来说刚刚好，也不需要再培训什么了，真正需要的东西，也不是我给你培训你就能有的。”
余问妗迟疑着点头。
——但是一直等到她到了靖城的时候，才知道男人说的意思是什么。
靖城。
天清气朗，蔚蓝天空只有几丝云在上空飘着，太阳炭烤着大地。
战火已经持续三个月了。
而民主党这边已经就要弹尽粮绝了。
余问妗刚到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新的希望，民主党还特意派出了一个人去接。
可是没想到余问妗的到来也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
反而让他们的情况更加加重了。
“淦他娘的，我们本来就吃不上了，今天还来了这个一个娘们，娘们不吃饭的吗？娘们能帮我们打仗的吗？”
一个络胡腮的男人一脸烦躁得抓着头发骂骂咧咧。
旁边一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安抚，声音也比他平静很多，像是还抱着期望，又好像已经认命。
“她来虽然没带什么东西，但是她如果往外面带出去消息，
我们不就有补给了？”
“哼，”男人哼笑一声，“之前难道没有记者过来，她们来的时候我们难道不是心里想着要让她们住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东西，最后呢”
“娘的，跑地比兔子还快！”
“老子就不相信今天来这个能和之前那些有什么不一样。”男人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调焦的余问妗，“你看她的样子，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还穿着裙子过来这边，她这不是来拍照，摆明了是来作秀的啊！”
“行了行了，说两句就够了。”
“”
余问妗听得很清楚。
甚至可以说——她的思维很清楚。
这些话如果不是这里的管理人让他们说，他们是丝毫不敢在离她这么近的情况下说这些话的。
当然，其中还是有他们不得不这样的情况。
余问妗没有去这边的粮仓就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原本就不止是军人在这边，所受到保护的百姓还是一样要吃饭的，可是人不能只吃一顿就饱一辈子，而粮食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却会渐渐耗尽。
可是战争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了。
耗时这么长的时间，落到这样僵持的情况。
余问妗心中沉沉叹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只怕所有人没有被地方打败，反而会饿死在这里。
只是这边想传消息出去却不容易。
进来当然是很轻易的，出去才难。
这些战士这么多的怨气，并不仅仅是粮食的问题。
而是因为之前来了两个记者，在这里没待几天就要死要活要出去，营长没办法，只好派人送他们出去。
就在送出去的过程中，几个战士为了保护两个记者，牺牲在了路上。
——那是人命。
——那不仅仅是人命。
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呢？
那么多次的战火没有让他们的战友失去生命，却为了保护两个记者，让他们的战友彻底牺牲在这个世界上。
这件事情不止是让他们接受不了，更让他们从心底里开始抗拒这个职业。
他们最开始也不是没有抱有过希望的。
可是等了几个月之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等来。
他们的希望在逐渐消亡。
他们的生命似乎在那些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所以
他们也什么都没有换来。
余问妗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肚子已经很饿了。
但是她并没有去问那些人要吃的。
至于在这里找到可以吃的东西这种事情更不可能存在。
一切的可以吃的东西几乎都已经消失在了这里，因为所有人都需要填饱肚子。
余问妗一步步走过去，大多数人都瑟缩在角落，见到余问妗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是的，就是没有任何变化。
好像在面前走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飞过的虫蝇。
不，也不是，如果飞过去的是虫蝇，那么这些人会很兴奋地扑上去，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虫蝇——甚至是他们认为的肉。
他们已经快要绝望，却还是要顽强地活下去。
不得不活下去。
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死去，迎来的是一群人上前分食。
太可怕——
可是余问妗也没有资格指责什么。
她是没有资格的。
能够向这些人丢石头的必须是同样也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甚至可以说比他们更惨。
孔子可以说君子固穷。
可是孔子也不曾经历过这样绝望的战斗不是吗？
余问妗不自禁想到自己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比这些人更加想要活着。
会不会比这些人更加残忍更加惜命。
有时候不得不的不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让所有人不要失去希望。
这个时候重要的也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不要让这么多人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惶恐。
余问妗开始思考，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把这边需要补给的事情让外面的人知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这里的所有人想不要惶恐，先稳住。
下午饭是营长亲自过来找余问妗去吃饭的。
余问妗原本想说自己不太饿可以不吃饭的，但是又听到那个男人说。
“自己不过来吃饭还要人去请吗？现在的记者都这么高贵了”
她不由得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眉眼也低垂了几分。
营长很快呵斥了那个男人，皱着眉冷哼，“有力气就去打敌人，在这儿说自己人有个屁用？！”
男人悻悻闭嘴。
余问妗和营长一起走到最边
上的房间，营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这边的情况之前也给你介绍过了，是真的不怎么样，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有些民心惶惶的，他们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余问妗摇摇头，表示自己理解，“营长太客气了，这次出行也没来得及换衣服，一会儿可能还要拜托营长给我找一件我能穿的衣服过来。”
“只是粮食问题确实是很重要，如果一直持续这样的情况下去的话，我们恐怕撑不了五天。”
营长冷着脸点头，也同样知道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不太好解决。
“只是之前传出去的消息都被敌方截获，那边也知道我们快要没有粮食了，所以才一直跟我们耗着，我们想打，也没有办法，我们耗不起。”
余问妗细细思考，继而问道：“没有想过去偷袭敌方的粮仓吗？”
营长点头，又摇头叹气，面色沉重，“当然考虑过，只是这件事情太难实行了。”
“——那如果加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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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问妗到了报社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人在整理东西。
那人见到她的时候，轻微地愣了一下，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问道：“你找谁？”
余问妗微微抿唇,姿态从容亲切,轻笑着问道：“请问报到处在哪边？”
那人挠了挠头,似乎是有些奇怪，“你是新招来的编辑吗？”
余问妗摇头,手指顺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温声解释,“不,我是新来的战地记者。”
“哦哦哦,我知道你,你就是我们报社一直在等的那个从y国回来的记者啊。”
女孩儿十分兴奋的模样,看到余问妗穿着浅白色长裙，似乎是一个刚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学生一样。
目光清亮好奇，眉眼带笑,十分亲切的模样。
“你好,我是宁飘。”
女孩儿伸手跟她握了握手。
余问妗微笑，低头,友好地回应,“你好，我是余问妗。”
“你跟我就好。”宁飘走在前面，让余问妗跟着她往后走。
两个人穿过一个阴凉的走廊，拐弯，有窗外光照进来在两个人身上。
一直到拐弯的尽头。
到了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宁飘才停下来，“就在里面了。”
余问妗顿了一下,抿唇笑，转头先说道：“谢谢你。”
之后才走进去。
里面有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报纸，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但是不太听得清楚。
有太阳光从被暗色窗帘没有挡住的另一半照进来，像是给这个世界填充了另外的色泽。
温暖与暗沉相对抗，却又泾渭分明。
“你好，我是余问妗，今天来报道的。”
余问妗站在办公桌前，微微俯身鞠躬说道。
男人抬起头，见到她的面容眼前一亮，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你是要去做战地记者的？”
余问妗点了点头，莞尔，眉目如画，“对。”
“为什么想要去做战地记者？”
男人站起身审视着她，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她是真心愿意去做战地记者的。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大家小姐想要去体验体验战场如何凶残，但是最多不过两次就已经再也不想要去战地了。
那么面前这个女孩儿呢？
当然，她是从国外回来的。
首先她的学识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他之前看过他在国外的成绩，完全没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很优秀。
那么她是真心愿意做战地记者的还是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有待商榷。
余问妗微微一笑，细声解释，“若是我今日在这里给你表决心，说自己是多么多么崇拜这个职业，所以要去做，您一定也觉得十分不真实，我只能告诉你，我是真心实意要去做这件事情的，并且我也是相信我自己可以做到的。”
男人笑了一声，低眸手指摩挲着报纸边角，考虑了一会儿，他说：“好，那你就先去最近的靖城一趟。”
余问妗微愣了一下，像是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些反应不及，抿了抿唇，问：“不需要考察和培训吗？”
男人大笑，“国内哪里有那个条件呢？战地记者这件事情本身就够危险了能有人愿意去做就不错了，你要是真的想要做，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我反正是可以放心的，看看你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是从国外回来，学得是语言文学和摄影，对于战地记者这个职业来说刚刚好，也不需要再培训什么了，真正需要的东西，也不是我给你培训你就能有的。”
余问妗迟疑着点头。
——但是一直等到她到了靖城的时候，才知道男人说的意思是什么。
靖城。
天清气朗，蔚蓝天空只有几丝云在上空飘着，太阳炭烤着大地。
战火已经持续三个月了。
而民主党这边已经就要弹尽粮绝了。
余问妗刚到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新的希望，民主党还特意派出了一个人去接。
可是没想到余问妗的到来也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
反而让他们的情况更加加重了。
“淦他娘的，我们本来就吃不上了，今天还来了这个一个娘们，娘们不吃饭的吗？娘们能帮我们打仗的吗？”
一个络胡腮的男人一脸烦躁得抓着头发骂骂咧咧。
旁边一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安抚，声音也比他平静很多，像是还抱着期望，又好像已经认命。
“她来虽然没带什么东西，但是她如果往外面带出去消息，
我们不就有补给了？”
“哼，”男人哼笑一声，“之前难道没有记者过来，她们来的时候我们难道不是心里想着要让她们住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东西，最后呢”
“娘的，跑地比兔子还快！”
“老子就不相信今天来这个能和之前那些有什么不一样。”男人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调焦的余问妗，“你看她的样子，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还穿着裙子过来这边，她这不是来拍照，摆明了是来作秀的啊！”
“行了行了，说两句就够了。”
“”
余问妗听得很清楚。
甚至可以说——她的思维很清楚。
这些话如果不是这里的管理人让他们说，他们是丝毫不敢在离她这么近的情况下说这些话的。
当然，其中还是有他们不得不这样的情况。
余问妗没有去这边的粮仓就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原本就不止是军人在这边，所受到保护的百姓还是一样要吃饭的，可是人不能只吃一顿就饱一辈子，而粮食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却会渐渐耗尽。
可是战争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了。
耗时这么长的时间，落到这样僵持的情况。
余问妗心中沉沉叹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只怕所有人没有被地方打败，反而会饿死在这里。
只是这边想传消息出去却不容易。
进来当然是很轻易的，出去才难。
这些战士这么多的怨气，并不仅仅是粮食的问题。
而是因为之前来了两个记者，在这里没待几天就要死要活要出去，营长没办法，只好派人送他们出去。
就在送出去的过程中，几个战士为了保护两个记者，牺牲在了路上。
——那是人命。
——那不仅仅是人命。
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呢？
那么多次的战火没有让他们的战友失去生命，却为了保护两个记者，让他们的战友彻底牺牲在这个世界上。
这件事情不止是让他们接受不了，更让他们从心底里开始抗拒这个职业。
他们最开始也不是没有抱有过希望的。
可是等了几个月之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等来。
他们的希望在逐渐消亡。
他们的生命似乎在那些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所以
他们也什么都没有换来。
余问妗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肚子已经很饿了。
但是她并没有去问那些人要吃的。
至于在这里找到可以吃的东西这种事情更不可能存在。
一切的可以吃的东西几乎都已经消失在了这里，因为所有人都需要填饱肚子。
余问妗一步步走过去，大多数人都瑟缩在角落，见到余问妗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是的，就是没有任何变化。
好像在面前走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飞过的虫蝇。
不，也不是，如果飞过去的是虫蝇，那么这些人会很兴奋地扑上去，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虫蝇——甚至是他们认为的肉。
他们已经快要绝望，却还是要顽强地活下去。
不得不活下去。
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死去，迎来的是一群人上前分食。
太可怕——
可是余问妗也没有资格指责什么。
她是没有资格的。
能够向这些人丢石头的必须是同样也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甚至可以说比他们更惨。
孔子可以说君子固穷。
可是孔子也不曾经历过这样绝望的战斗不是吗？
余问妗不自禁想到自己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比这些人更加想要活着。
会不会比这些人更加残忍更加惜命。
有时候不得不的不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让所有人不要失去希望。
这个时候重要的也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不要让这么多人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惶恐。
余问妗开始思考，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把这边需要补给的事情让外面的人知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这里的所有人想不要惶恐，先稳住。
下午饭是营长亲自过来找余问妗去吃饭的。
余问妗原本想说自己不太饿可以不吃饭的，但是又听到那个男人说。
“自己不过来吃饭还要人去请吗？现在的记者都这么高贵了”
她不由得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眉眼也低垂了几分。
营长很快呵斥了那个男人，皱着眉冷哼，“有力气就去打敌人，在这儿说自己人有个屁用？！”
男人悻悻闭嘴。
余问妗和营长一起走到最边
上的房间，营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这边的情况之前也给你介绍过了，是真的不怎么样，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有些民心惶惶的，他们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余问妗摇摇头，表示自己理解，“营长太客气了，这次出行也没来得及换衣服，一会儿可能还要拜托营长给我找一件我能穿的衣服过来。”
“只是粮食问题确实是很重要，如果一直持续这样的情况下去的话，我们恐怕撑不了五天。”
营长冷着脸点头，也同样知道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不太好解决。
“只是之前传出去的消息都被敌方截获，那边也知道我们快要没有粮食了，所以才一直跟我们耗着，我们想打，也没有办法，我们耗不起。”
余问妗细细思考，继而问道：“没有想过去偷袭敌方的粮仓吗？”
营长点头，又摇头叹气，面色沉重，“当然考虑过，只是这件事情太难实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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