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离别坦白_嫡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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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离别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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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在京任职的丈夫,卫夫人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她守着这么偌大的一个卫家,为丈夫将后院一切料理有序。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事事与自己违背,而丈夫……一年也只能见那么几次,卫夫人开始觉得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是这种困惑却是在钟木香出现之后渐渐才有的,一定是那个女人让她跟儿子的距离越来越远,所以自己才会有这样的感触!卫夫人心中是迁怒于钟木香的,想着跟钟木香的那一顿吵闹,便觉得更为头疼苦闷了,这样的一个儿媳妇,她怎么能忍受的起呢!卫夫人侧躺在榻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面露苦闷。

  “夫人,大少爷求见!”身边丫鬟便是前来禀报道。

  玄歌来了,这卫夫人精神一震,都有好些日子没有跟儿子说上话了,今日前来,是玄歌前来道歉的吗?“让他进来吧!”卫夫人心中是有些欣喜的,但是面上却是冷冷的严肃模样。

  “母亲!”卫玄歌今日前来,便是来说告辞的事情的,父亲是带着叶姨娘回京了,他想想,自己也该动身了。

  “你来了!”卫夫人应道,语气平静没有波澜。

  “母亲,孩儿今日前来,是来跟母亲告辞的!”卫玄歌在卫夫人对面坐下,便是直说了来意。

  “什么?”卫夫人的语调一下子便是高了起来,自己丈夫前脚刚走,儿子也要走,这可是他的家,他要去哪里?“可是钟木香教唆了你?”这第一反应,卫夫人便决定是钟木香搞的鬼!

  卫夫人眉头微皱,母亲这是跟木香势如水火了啊!“母亲,今日前来,孩儿也是想跟母亲好好谈谈。关于母亲一直想要孩儿做的,孩儿今日也便一并跟母亲说个清楚。母亲,这是你我母子之间的事情,还请闲杂人等一概退下!”

  卫夫人有些奇怪。卫玄歌的神色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凝重,而这个话题之前他一直都是闪避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你们都下去吧,锦姑,你也先下去吧!”察觉到异常,卫夫人便是依着卫玄歌所说,将所有人都遣退了!

  待这屋内就剩下他们二人。卫玄歌便是开口道:“母亲,孩儿知道母亲一直是想要孩儿能入朝堂做官的,只是此生,怕是没可能了!”

  “玄歌!”卫夫人听卫玄歌这般决绝的说,心中气恼,“我所愿的,究竟有何不可,玄歌。你可是有济世之才啊!”

  卫玄歌有些自嘲笑笑,回复道:“母亲怎知我有济世之才,母亲。有件事情,孩儿一直都是瞒着你,瞒着父亲的!”卫玄歌说着便是自腰间拿出一块令牌,这是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他将此令牌展现给了卫夫人过目。

  “这是……”卫夫人不知道卫玄歌此举是何意。

  “这是皇上赐予孩儿的令牌,见此令牌如皇上亲临!”卫玄歌说道。

  卫夫人神色大变,震惊地望着卫玄歌,心里头是疑惑万分,不知道卫玄歌为何会有皇上亲赐的令牌。

  对上卫夫人惊讶神色,卫玄歌缓缓道:“孩儿曾经说过的话便非是推脱做官之词。而是揣摩圣上之意。若是孩儿出仕,在朝中任了什么官职,那么我们卫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这怎么可能?”卫夫人立马质疑道,“你父亲是兵部尚书,你姐姐又是未来的皇后。这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卫家圣眷在握,就更该掩其锋芒!”卫玄歌正色说道,“母亲难道就想不明白吗,上位者怎会允许臣子权倾朝野?若是真如母亲所想的,那么卫家的确是成为天下第一的世家,但是太子继位后,难道就不会怕外戚干政吗?日后姐姐的后位当真能保证吗?母亲,你道孩儿有惊世之才,那么孩儿便告诉你,这些是皇上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卫夫人怔怔道,难道皇上真的是不愿玄歌进京为官吗?

  “孩儿这些年一直都是游历天下,世人当我是四处赏玩,实则是皇命在身,孩儿是皇上亲封的暗察使,专为皇上视察天下官员为官是否清廉。孩儿身边的侍卫,也都是御林军出身,俱是皇上亲赐的护卫。母亲,孩儿是甚的皇上看中,但是永远是隐于人后,永远是不可能走到朝堂之上的。”卫玄歌凝重说道。

  卫夫人一脸的震惊,这是真的吗?她的儿子甚的皇上赏识,但是却永远不能显于人前,而她所想的那一切,不是让卫家荣耀,而是会让卫家万劫不复?这是真的吗?卫夫人很怀疑,但是卫玄歌说的那么有板有眼,她又无法说出不对来。

  看着卫夫人的惊骇神色,卫玄歌又道:“还有,母亲,皇上最不愿看到的也是我娶那位朝中大臣的女儿,皇上不想看到自己的臣子联姻结成一派的。所以,母亲当真不要再想其他有的没的,我有木香就足够了!”

  “可是……”卫夫人还是有些犹豫,“玄歌,若真如此,难道你就真要这样过一辈子吗?”想着自己儿子为皇上做事,却见不得光,卫夫人便觉得不值。

  “孩儿这样很好!”卫玄歌说道,“母亲,孩儿便非无所事事,而是在为皇上做事。孩儿能得木香相伴,已是此生有幸。寻常的女子是无法让孩儿动心的,而孩儿的身份也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接受的。母亲,你若是真的为孩儿好,那么,就别在为难木香,也别在为难你自己了!”

  卫夫人是一点点地消化卫玄歌所说的,看到那令牌,她也是信了,只是,这一向习以为常的认知突然被推翻,她太过震惊了!看着卫玄歌,她最出色的儿子,有着寻常人所不能匹及的一切,她一直认定这个孩子是可以成为人上人的。但是现在却被告知,他永远就只能这样,而且,这是为了卫家好。她是被深受了打击的!

  卫玄歌便是沉静了一会,是看着卫夫人那失神般的模样。他在等卫夫人慢慢接受!

  “你这次要走,也是因为皇命吗?”卫夫人问道。

  “不错,母亲,皇上已经送来了口谕。孩儿便要动身了,孩儿跟木香都会离开,知道母亲对木香成见很深,但那是我的妻子,是唯一能与我并肩而立,让我珍爱的妻子,所以。母亲,你还是接受吧!”卫玄歌说道。

  “非如此不可吗?”卫夫人有些悻悻道,是为卫玄歌的选择而心生无奈,她似乎是没有其他选择,而她之前所认知的一切都被推翻了。

  卫玄歌见母亲的神色是不复往日的自信,心下也有些唏嘘,便继续说道:“母亲,卫家人丁极多。你何必非要待在这里呢?这家之所以为家,是因为一家人在一起。父亲在朝中为官,你若能陪在父亲身边。他定会更开心的!”

  “我要为你父亲打理好一切,为你父亲养育好所有的孩子,让你父亲没有后顾之忧!”卫夫人稍稍恢复了镇定道。

  “父亲京中的府邸也是宽敞的,就算你带着庄姨娘,还有玄敏他们都可以过去的,父亲在京中为官,这一年到头也便是过年才能回来,这样还叫家吗?”卫玄歌反问道,“还是说母亲觉得父亲根本就不需要你在身边吗?”

  “你父亲身边有叶姨娘照顾就好!”卫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的。为人妻子的,哪有不愿在丈夫身边呢?但是这里又该如何?

  卫玄歌面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说道:“母亲,一切都还是好好想想吧,孩儿跟木香明日就要走了。而且,母亲。若你真的为孩儿着想,今日孩儿对你说的一切,请勿对他人说起,即使是父亲,也不要提及。皇上,不希望我的身份为人识破!”

  卫夫人听卫玄歌叮嘱的口气,便也知道此事便非儿戏。“只你若因皇命公务,那钟木香何必非要与你一道,她该在家中等你归来才是!”对于钟木香也会一道前往,卫夫人觉得还有些不妥。

  “呵!”卫玄歌轻笑,“母亲,孩儿是个俗人,只想跟心爱的女人日日一起,孩儿生性爱自由,木香也是一样,我们一起,才是最好的!”

  “你……”听卫玄歌这般说话,卫夫人是不待见却又无奈。继而便想到自己,她与丈夫却是常年不在一处,这想起来,心里也就不是滋味。

  “母亲,孩儿的话言尽于此,之前与目前一直有冲突,便非孩儿非要如此不可,母亲,希望以后,母亲能想开些!”卫玄歌说到这里,也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希望今日的一番长谈,母亲能想开,别再抱着以往那般的念头了。

  “你……我……”卫夫人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下子听到这么个事实,心里头总有些不平静的。“就算如此,你也要常回家才是!怎能一年到头都不愿回来呢!”

  “回来又如何,母亲,孩儿四海为家惯了,且如今有木香相伴!”卫玄歌说道,他若回家,又能做什么?

  卫夫人见也说不了什么了,便是对卫玄歌道:“你先回去,你这事说的我头疼,我要好好想想!”

  “母亲是该好好想想,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何必非要拘束着自己!孩儿明日就不来跟母亲道别了。”卫玄歌说着也站起了身来,“母亲,孩儿多嘴一句,此事关系到孩儿生死,所以孩儿的身份,母亲切勿外传!”

  卫夫人神色一凛,这般严重吗?但她今日所听到的事情太过惊诧,她要好好想想!

  卫玄歌便是告辞了,言尽于此,他想母亲也该知道分寸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见钟木香已经在等候。看钟木香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卫玄歌便是上前搂住钟木香的腰道:“没事的,我与母亲已经说清楚了!”

  “那母亲有何反应?”钟木香关心道。

  “母亲自然是惊诧万分的,但是她终究是我母亲,事关我生死,她自然会谨慎行事。”卫玄歌对此还是很自信的,虽然跟母亲一向都有纠纷,但是母亲是在乎他的,只是以往总是强加了她自己的念头,以为那样才是对他好!

  钟木香见卫玄歌笃定神色,便也是放下心来。“那我们明天就启程吗?”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卫玄歌问道。

  “便也没什么东西,那下一站我们去哪?”钟木香问道。

  “先回石原城吧!皇上听闻了玉琳公主大病,便要我前去探望。”卫玄歌神色自然说道。

  钟木香听了,心里一跳,这之前卫玄歌可没说啊,她有些紧张道:“皇上会不会起疑?”

  卫玄歌知道钟木香担忧什么,便道:“没关系的,有我在,一切都能处理得当。皇上对玉琳公主的感情,便没有那般的深厚,这皇家最淡薄的便是感情,玉琳公主本就跋扈,性情不为皇上所喜。且也那么多年分离,这次是听闻玉琳公主大病,便要我绕道去探个究竟,也是知道我的妻子,是钟家的大小姐,否则,我又拿什么名目去探望呢?”

  钟木香听卫玄歌这般说了,心里还有些忐忑,但看卫玄歌自信模样,她也只能放下心里的不安。石原城啊,上次还以为这辈子都要很难回去了,没有想到这才三个月不到,就要动身回去呢!

  这卫玄歌跟钟木香离开碧水城的时候,是很低调的,于卫玄歌来说,已经事先与自己的友人秦郁韩星说过此事,这也不算不告而别。而卫夫人,是来送行了,就算对钟木香的态度依旧是冷淡,但对卫玄歌,面上却多了份关切,她是担心儿子的安危的。

  “母亲,孩儿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也该好好为自己想想了!”卫玄歌劝道。

  卫夫人神色担忧,望着卫玄歌,说道:“玄歌,以前是母亲误解了你,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啊!至于母亲的事情,你就不要挂念了!”

  卫玄歌就也不多说什么了,这别了卫夫人,歇着钟木香上了马车,带上了他的一众护卫,出了卫家的九进长廊,出了卫家的三块牌坊,最后,出了碧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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