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据说,有种无奈叫“身不由己”(7)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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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据说,有种无奈叫“身不由己”(7)

  今天搬家,处理了很多事情,所以少更一点,请见谅。

  *****

  “──老娘有事跟梁门主商量。”

  待梁伯仲将贝小路和雪麒麟迎进正殿大厅,问及她的来意时,她如是回答。

  在场的天剑门之骨干成员在听见贝小路的要求后都错愕在原地。

  有什么事重要到只能和梁门主商谈呢?他们眸子里都透露着这个疑问,但梁伯仲没有思考多久,就让他们退下。

  既然门主有令,再无法释然,他们也只能服从,静静地退去了。

  “贝前辈,那边有一个偏厅,请。”

  梁伯仲指向正殿角落里的小厅子,贝小路和雪麒麟跟在他背后移动到那里去,并在对方的安排下落座。

  “贝前辈愿意来天剑门做客,真是老朽真是受宠若惊,整个天剑门都蓬毕生辉了哪!”

  边客套地说着,梁伯仲边把龙井泡成的茶水注入茶盏中。容貌隐藏在兜帽之下的雪麒麟,那对眸子目不转睛定在老者的脸上。

  只是两年罢了,他就老了很多似的。

  看来在他继任门主后,天剑门的情况并不乐观。

  “贝前辈,这次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呢?难道是有关夏家的事吗?”

  梁伯仲把两杯满上茶水的茶盏分别放到两位女孩面前,相当务实地开门见山问道。

  似乎是收到相关的风声了,他提出的猜测基本正确。

  “确实是夏家的事,梁门主怎么知道的?”

  “夏家库房一向由丐帮保卫,外面现在都疯传夏家库房被盗,丐帮跟夏家有合约,又岂能不急呢?”

  梁伯仲理所当然地笑着说。

  “老娘一向听说梁门主不像其他掌门般虚伪,今日得见当然名不虚传。”

  贝小路一向心直口快,应该是打从心底那么想的。

  接着,她瞄了旁边一言不发的雪麒麟一眼,暂且先略过了正题。

  “在谈吾等丐帮的请求之前,老娘想梁门主先见一位故人。”

  “故人?”

  发出疑问的同时,梁伯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那藏身在白色披风之下的女孩。他摆明意识到了贝小路口中的故人,就是在指她了。

  不过,他茫然的表情也在表达他一时三刻联想不到这位故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雪麒麟只是叹息一声。

  清灵的音调在小厅里回响,她缓缓脱下自己的兜帽,倾泄出一袭乌黑的秀丽,她明黄色的眸子也随即倒映在梁伯仲的眼里。

  “梁长老,我们很久没见了哪。”雪麒麟苦笑。

  老者睁大了眼睛,诧异地、复杂地睁大了眼睛。

  在那里面,雪麒麟究竟呈现着什么的色彩呢?仇视,抑或是愤怒?都没有,那里面只有惆怅。

  “是哪,雪……雪前辈,当天一别我们已经快两年没见了,你还是像往日一样,而天剑门──”

  “不,都不一样了。”

  雪麒麟缓缓地摇了摇头,失神般喃喃地说:

  “你和我,都不一样了。”

  是的,都不一样了。

  短短两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都已经追得上普通人的一生了。

  梁伯仲一愣,随即也挂上苦笑:“是哪,都不一样了。”

  “伯仲先祝贺雪前辈晋身宗师。”

  “宗师又如何咩?还不是和小路一样,坐在这里喝你端上来的茶?”

  梁伯仲呆了半晌,继而苦笑着应声说:

  “确实如此。”

  雪麒麟一口气喝光了茶,梁伯仲又主动替她满上。

  旁人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多年不见的好友,甚至是一对爷孙,但贝小路却知道雪麒麟严格来说算得上天剑门的仇人。

  “梁门主,你不恨小不点吗?”

  贝小路忍不住问道,似乎比雪麒麟更好奇答案。

  “小不点?”

  “哦哦,老娘就是指雪麒麟。”

  “喊雪姐姐。”

  雪麒麟先悠哉地纠正了一句,惹得贝小路咬牙切齿,然后才扭头望向梁伯仲:

  “这也是我想问的。”

  女孩看似不甚在意地把玩着茶盏,然而茶水中倒映着的那对明黄色眸子却以极为靠近上眼帘的角度瞄向梁伯仲。

  梁伯仲摇头失笑了几声,兀自喝了口茶,在放下茶盏时交握十指。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跟华天极的关系不好?”

  雪麒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换着是她,如果有一天自己重要的人被杀,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一定要手刃仇人。

  宽恕?

  她字典里有这组词的存在,但不适用于重要之人被杀的情况。如果宽恕了仇人,那么又有谁来救赎她呢?仇恨里不只有毁灭,有些时候还可以是一个人的救赎。

  话说回来,自己也挺虚伪的。

  雪麒麟想着,扬起了苦笑。

  她不希望水云儿踏上复仇之路,自己却有着这种血仇不得不报的想法。嗯,她其实并没有资格去要求水云儿吧。

  但是,她就是不想。

  而最重要的往往就是自己的想法,所以雪麒麟期盼着水云儿能够放下仇恨,幸幸福福地活着。

  纷飞的思绪一闪而过,现实仅是一瞬间过去,而梁伯仲的回答也在同时响起了。

  “老朽一直待他如至亲……和他,已经相识好几十年了。”

  那意味着关系非常亲密。

  可是,他却不仇恨一个杀了自己“至亲”的仇人,雪麒麟不是很理解。彷佛是看察觉到这一点,梁伯仲沉静地解释说:

  “如果天极是平日无故地被杀死,老朽恐怕也无法想开,深陷在仇恨的泥泞里了吧。问题是,他不是。他的死是在为他自己的野心所付出的代价。正如他在谋求天璇宫,希望借由某种手段获得成就,也在事情里杀了天璇宫的人。既然如此,他肯定总有一天会丧身于此,也应当如此。”

  他的口吻就像在诉说着一个道理。

  那是一个谁都明白,但是只有极少数者能够遵从的道理。

  “于是你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雪麒麟迟疑着问。

  坦白说,她其实抱有怀疑。真的有人能看得如此通透?她自问自己办不到,所以怀疑对方只是在说门面话。

  或许很卑鄙和气量狭窄,但她却止不住这种想法的孕育。

  “风水轮流转,生生不息的永远都是因果啊……”

  梁伯仲的叹息满是惆怅,也透露着一种质问。

  他在质问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道理,却有很多人不懂或是不以为然。

  “更重要的是,雪前辈当时也应了老朽的请求,没有杀害无辜,老朽一直对此心怀感谢和庆幸,感谢和庆幸雪前辈是个明事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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