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幸福与痛苦间的距离(4)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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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幸福与痛苦间的距离(4)

  风止住了。

  空气无声地沉淀扭曲。

  老者彷佛一道浮于湖面的浮影般,周遭天地出现了不自然的扭曲,让他的身影看起来一下子确实一下子又模糊起来。

  挽成道髻的苍苍白发随风飘荡,就像湖面上被涟漪起伏的柳絮摇枝。

  他形相清癯,身材魁伟,一身蓝白色的长衣,持剑之手像是枯木般满布深刻的皱摺,但没有一种枯朽的感觉,反而透著无尽的生机。

  “……‘八门剑’。”

  夜鸦眯起眼睛,率先优雅地道出老者的名字。

  而齐归元和天若衣喜呼的一声“师父”,还有草狼和无风惊呼的一声“叶凌门”则慢了半拍地跟随其后响起。

  “……叶前辈。”

  阿元有救了……北冥有鱼如释重负地微笑,知道只要这位老者来了,齐归元的性命就能够保住。

  至于,自己?她还没有考虑到。

  “八门剑”──叶凌门。

  那是一个传奇的名字。

  天璇宫的现宫主,屹立在华朝武者顶端的第一人,自成名至今未尝一败,武林间的好事者甚至给他起了“叶孤独”这个外号,喻意他找不到对手的寂寥。

  “你们这俩娃儿大半夜的闹什么如此吵耳?”

  叶凌门挑起两道弯弯的,眉梢都吊悬到双颊的长眉,用小指挖了挖左耳。

  他的举动实在是不像一个独步天下的大宗师,甚至散著一种若有若无的市井气息,让人下意识倍感亲近。

  “实在是扰人清梦,也难怪夜丫头会如此动怒了。”

  老者眯起本就狭长的眼眶,瞄向一直在优雅地笑著的夜鸦。

  “夜丫头,我这两徒弟吵到你了,是吧?”

  夜鸦咯咯地娇笑了两声,胸前波涛一阵起伏,目光流转地回望叶凌门。

  “叶老头,你以为呢?”

  “哎哟,老头这称呼我听不得听不得。”叶凌门万般嫌弃地摆了摆袖子,“人老了就越不想认老。”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视线落到夜鸦胸前的一片白腻之上。那里能看窥见女子的少许私密部位,双锋之间的深幽狭谷隐约可见,他有点色眯眯地“哦哦”两声笑了起来。

  “你虽然还青春著,但其实并没有比我年轻多少吧?”

  夜鸦注意到老者的视线,但仍然显得落落大方,也没有特地去遮挡。

  “六十年,的确不多呢。”

  “这可不是嘛……”老者啧啧称奇几声,视线还在夜鸦的胸脯上巡梭著,“所以喊我哥哥就好了,老头就生外了。”

  “叶哥哥。”

  夜鸦腻腻地叫了一声,老者像是浑身发软般抖了一下,随即朝前者竖起大姆指。

  “这可真是舒爽啊……”

  旁观的几人没想到这两位──一位以“凶名”扬开于外的影门门主,一位以“威”名镇慑天下的天璇宫宫主会联袂上演这么一出没羞没躁的戏码,都目瞪口呆地僵住了动作。

  他们的表情都或多或少在透露著一种怀疑:他们真的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齐归元对此有些见怪不怪,很快就回过神来,朝叶凌门投以求助的眼神,希望他能够出手救下北冥有鱼。

  北冥有鱼已经气若游丝了,身体软锦锦的,眼睛呈现昏昏欲睡的状态,看起来很沉重。

  很明显,如果再不对她施救的话,她很可能就会香消玉陨于此地。

  “夜丫头,都三更半夜了,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啊?”

  叶凌门肯定注意到那些惊疑不定的视线,也捕捉到齐归元的意思。

  尽管如此,他仍然脸不红耳不赤,自顾自地用温柔得过分的语气向夜鸦抛出一个新的问题,也没有给齐归元任何暗示和答覆。

  “叶哥哥,你又怎么说呢?”

  夜鸦从善如流,很快就换上了新的称呼,像踢皮球一样,以同样的问题反问叶凌门。

  叶凌门一副“我懂你的”的表情点著头,一本正经地批评说:

  “这几娃儿确实有些闹得凶了,都不好好让人睡觉。”

  夜鸦正要接话,叶凌门却举起手掌示意她先打住。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你都上了年纪,不能好好睡眠,不仅会损害皮肤,心情也未免会烦躁。人都到了中年喽,睡眠的确是不可或缺的。”

  没有任何女性──或是说,雌性──能够接受别人评价自己“老”或“丑”。

  夜鸦听了叶凌门的话,至始维持在脸上笑容出现了些许裂痕,眼角和嘴角同时抽畜般跳动不已。

  尽管不悦至此,夜鸦也没有动手,仍然克制住各种心情。

  原因无他。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是叶凌门──一个她杀不掉的人。

  “半夜三更游荡于原野,叶哥哥难道是来赏花的吗?”

  “丫头,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

  叶凌门愕然地瞪著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夜鸦一遍。他目光停留在对方胸前和坦露出来的小腿上最久,不知怎的有一种猥琐之意。

  “也是,人老了脑子就不灵光了。这里最多就是种了一堆麦子,我来赏什么花呢?或许说成是赏麦更妥当一点?反正月色不错,你也不错。”

  彷佛是觉得烦了,叶凌门忽视已经僵住表情的夜鸦,兀自摆了摆手。

  “哎,不扯谈了。”

  他佯装生气扫视了齐归元和天若衣一眼,视线触及北冥有鱼之时却有一瞬间泛起了复杂的神情。

  最后,他烦不胜烦地叹了口气。

  “我这不是有俩调皮的娃吗?最近清云派师祖摆大寿──就那个一百五十多岁的大天境老头子,你记得吧?我瞧啊,白吃白食不能不去啊!我这不是想说带他们也去见识见识,饱顿一餐吗?结果,我提早了些许行程,打算到点来到约定地点找他们,想说给他们一个惊喜,结果却发现他们满山撒开脚丫乱跑,也不知道是不来偷情来了。”

  真是气人啊!叶凌门顿足捶胸,恨铁不成钢地埋怨说:

  “他们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如此孩子气呢?”

  “对了,夜丫头你也是差不多吧?弟子乱跑了,你这个当奶妈的来找她回去了咯?不听话的娃,好歹都要教训一下不是?”

  “叶哥哥所言极是。”

  夜鸦微笑应答,像是不在意叶凌门那表面上轻佻,实则暗藏教训的口吻。

  “不过啊──”

  叶凌门拖长尾音,目光倏地落在北冥有鱼身上。

  “你这‘教训’好像有点太过严苛了一些。”他表情深远地说。

  “嗯?”夜鸦诧异地遮住嘴巴,“叶哥哥,难道人老了,也都爱犯‘多管闲事’的毛病?”

  “哎呀,你这就不对了。”叶凌门咋舌撇头,“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怎么可能多管闲事呢?不过……”

  突然中断的话语。

  叶凌门突然从原位消失,留下了模糊的虚影,而本人已经在一个跨步间逼近至夜鸦的面前。

  “娃儿不听话,自然得打屁股,你说对不对?”

  老者深深地凝视著夜鸦的眸子,锐利的目光彷佛在窥探那暗红两珠的深处似的。

  见到叶凌门竟然能够如此轻易靠至夜鸦的极近处,草狼和无风两人都惊骇无比,脸上都堆满了惊疑和佩服。

  真不愧是叶凌门!齐归元能够听见他们这样子的心声。

  而直面叶凌门的夜鸦却不为所动,表情没有产生一丝动摇或变化,好像觉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叶哥哥是要打谁的屁股呢?”

  夜鸦舔了舔红唇,一举一动都妩媚极了。

  然后,她的身影在下一瞬间消失,极为诡异地挪移到叶凌门的背后。

  “我的屁股吗?”她问。

  因为主人产生了位移,贯穿北冥有鱼腹部的锐物被抽出。

  原本被堵住的伤口一口气涌出大量鲜血,吓得齐归元面色唰白。

  他连忙让维持不住身形的北冥有鱼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并出剑指疾点武妖少女身上的好几个穴位,用点穴手法抑制她血液的流失。

  几乎是同时的,他还招呼自己的师妹帮他处理北冥有鱼腹部的伤口。

  天若衣也没有顾虑北冥有鱼是不是武妖,把用剩的金创药一口气都洒在她伤口的两端。

  药粉触及伤口时产生的剧痛痛得北冥有鱼一下子昏晕过去。

  幸好,那一股丝线并不粗,贯穿伤的伤口也没有多大,直径大概只有三指宽,还比不上齐归元右胸上的伤口,只是其所伤及的位置实在是糟糕,估计贯穿了内脏。

  相较之下,齐归元右胸的贯穿伤则比较靠近中央处,恪好没有伤及肺部,所以只是属于看著严重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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