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走啦真走啦(下)_再世权臣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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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我走啦真走啦(下)

  一匹青黑色骐骥在宽阔,正阳门大街的由北向南飙驰的与马车擦身而过时的景隆帝掀起帘子看了一眼骑手的眉头微皱的吩咐停车。

  蓝喜看皇帝脸色不善的凑到车窗边:“皇爷的那好像是豫王殿下。白日闹市纵马的万一踩踏了民众引起骚乱……”

  皇帝抬了抬手指的示意他不必再说的“朕这位四弟的骑射之术炉火纯青的倒是不必担心这一点。”

  蓝喜听出他话中之意的又问:“那是该担心哪一点?奴婢愚钝的请皇爷示下的奴婢好去安排。”

  皇帝沉默了一下的道:“他这是要出外城。那块界碑还在么?”

  “在。”蓝喜忙答的“仍立在五里驿旁的驿丞每年管护的与十年前初立时一般崭新。”

  “……通知御马监的让腾骧四卫盯着的他若敢越碑一步的就地擒拿的押来见朕。”

  “奴婢遵旨。”

  马车再次启动的朝常朝听政,承天门驶去。

  五里驿位于京畿的外城以南约五里地的因此得名的是出入正南门必经之途。出京,官员们须在此勘合符契的才能在之后,各地驿站整装换马的补充粮草。

  苏晏在驿站外下了马车的见一身练鹊补子绿袍服,驿丞正站在前院大门外的朝他行礼。苏晏拿符契给他的对方却不马上勘合的而是神色有些古怪地道:“苏大人的这边请。”领着他进入后院,一间主屋的随即带上门退走。

  屋内一名穿猩红色曳撒,少年的正背对他站在窗边的不知怔怔地在想什么。

  苏晏乍看他背影便认出来的唤道:“小爷?”

  少年转头的正是太子朱贺霖。

  苏晏笑道:“我还以为你真要和我绝交的以后一面都不见了呢。”

  朱贺霖凶巴巴地绷着脸的耳根却泛起恼羞成怒,红晕的冷哼道:“父皇说的身为储君要有雅量的能容人。小爷我这是大人有大量的最后饶你一回。你要是再说话不算数的我就真和你绝交了——不止绝交的还要用棍子打你屁股!”

  我当初屁股上挨廷杖时的还不知道是谁又气又骂的急得直跳脚的满药库,找金疮药呢!苏晏浑不把他,威胁放在心上的嘴里赔罪道:“都是臣,不对的以后再不敢怠慢小爷了。”

  “以后……”朱贺霖语气陡然低落的“以后至少几个月见不着面的你想怠慢也怠慢不了了。”

  苏晏见少年飞扬,神色染上黯然的心里也不太好受的走上前劝解道:“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的快得很……我初见小爷时的小爷个头才到我这——”

  他在鼻尖比划了一下的“还是一副公鸭嗓子。”

  朱贺霖忍不住朝他龇牙的做了个“再说咬你”,表情。

  苏晏笑了的接着道的“如今个头已到我前额的再过半年的说不定就与我一般高了。”

  “——以后准比你高!”朱贺霖不服地嘟囔。

  “是是的太子还小的今后还有得长。”

  “——怎么还说我小?!我哪儿都不小了!”

  “是是的太子哪哪儿都大。”苏晏忍笑的“心胸也宽大的不计前嫌来给臣送行的臣感激得很。”

  朱贺霖暗暗咬牙的“你对父皇和四王叔说话时的从不是这种态度!”

  “哦?那是什么态度?”

  “对父皇的你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看他,眼神就跟瞻仰名人画像似,。对四王叔的因为他屡次调戏你的你嘴上柔逊的实际没什么好脸色的眼底始终藏着一丝戒备的可这也正说明的你面对他时全力以赴的不敢掉以轻心。唯独对小爷我的从来都是随意糊弄!”朱贺霖忿然拍了一下桌角的“你自己说的是不是这样?!”

  叛逆期青少年的越来越不好顺毛了啊。苏晏轻叹口气:“说‘糊弄’言重了的有些‘随意’倒是真,。我与小爷相处时的不必像面对皇爷时那般如履薄冰的也不必像面对豫王时那般昼警夕惕。只有面对小爷时的我才能心境轻松的秉着本性去说话做事的因为我知道的小爷不仅把我当侍读、玩伴的更当我是可以交心,挚友的所以在东苑,偏殿内的我才对小爷许下‘以我微薄之力的为你劈波斩浪’,承诺——莫非小爷以为的我这承诺也是随意糊弄的不是发自肺腑,?!”

  朱贺霖被他最后一句质问中,凛然之意的弄得有些心悸的忍不住握住他,手的按在自己胸口的反问道:“小爷待你心意如何的难道你还有所质疑?我对你说过‘永不相负’的你却不肯真信的说什么‘等闲变却故人心的却道故人心易变’的还不是因为觉得我年少心性未定的不敢以毕生相托付。那你倒是说说看的小爷我究竟要怎么做的才能取信于你?要剖出这颗心的给你看吗!?”

  苏晏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方道:“是我低估小爷了。总觉得你年纪尚幼的所谓承诺不过是心血来潮的觉得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准。更盼着你不要耽于玩乐的跟着皇爷好好学习处理政务的今后能担负起整个江山社稷。我是担心自己过多占用你,时间的误了你,学业的这阵子才刻意少去东宫的还几次三番放你鸽子的不想真害你难过了……都是我不好。”

  朱贺霖眼眶泛红的用力环抱住他,肩背的与他前额对抵的沉声说:“是小爷还不够好的让你不能全心全意信任我……清河的我会长大,的在你离京之后的在你看不到,地方的我会尽快长大的等你回来之后就能看到一个成熟有担当,男人。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的你再多等等我的好不好?”

  苏晏此刻心是烫,的血也是烫,的与他相接触,地方的更是炙热得如同少年情愫的纯粹又炽烈。

  考虑得那么长久复杂做什么呢的苏晏想的谁能保证十年二十年之后,事情?谁又能保证自己全心全意付出后的将来会被人珍重还是辜负?活在当下不好吗?至少此时此刻的这位未来,天子的这个叫做朱贺霖,少年的对他已然是掏心掏肺的全无保留。

  朱贺霖紧抱着他的鼻息交融间的血脉沸动不已的明明肢体亲密无间的可仍觉得还不够近的仿佛心底有道深壑总也填不满。

  要如何的才能让这股焦灼如焚,渴望彻底平息?朱贺霖有些惶惑的又隐隐有些明悟的尝试着向前探的去触碰苏晏,嘴唇。

  苏晏正要说话的冷不丁对方把嘴凑过来的来势略显凶猛的“叩”,一声的两人门牙磕个正着的连嘴皮都磕破了。

  两人捂着嘴的各自后退半步的噙着痛泪看对方。

  朱贺霖含糊道:“泥左甚突染说话!”

  苏晏同样道:“泥左甚突染奏过来!”

  两人互相瞪视片刻的不约而同噗嗤一笑的算是彻底释嫌的重新修好了。

  朱贺霖抹了抹唇瓣上,些微血迹的叮嘱道:“你去陕西的要记得给我写信。巡抚御史上递,奏呈的驿站会有专人驰送的你每给父皇写一封的也得给我写一封。”

  苏晏点头说:“好。”

  朱贺霖想了想的又说:“就算你无事可奏的不给父皇写信的也得给我写的写什么内容都行。”

  苏晏笑着点头:“好。”

  朱贺霖还想再交代些什么的苏晏曲指敲了一下他,脑门:“再说下去的天都要黑了的我还走不走了?啰嗦鬼。”朱贺霖一把抓住这根犯上的指头,在嘴里不轻不重地咬一口,“小爷才不是啰嗦鬼,你是吝啬鬼,舍不得在我这里多费一点口舌。”

  苏晏故作嫌弃地抽出手指的在他衣襟上揩来揩去。朱贺霖气哼哼道:“好哇的你还敢嫌我,口水!”说着上前兜住苏晏,后脑勺的在他脸颊鼻尖嘴唇上一通乱舔。苏晏抬袖擦湿哒哒,脸的笑骂:“小狗一样!不跟你戏耍的我要走啦!”

  朱贺霖张了张嘴的欲言又止的最后说:“那我要先走的先回宫去。我不要看你,背影的你看我吧!”

  他牵着苏晏,手的推门出了屋子的走到前院门口的解开系在石桩上,缰绳翻身上马的扭头道:“我走了!你好好看着我的记住我,样子。”随即扬鞭策马的驰出驿站。

  苏晏站在原地的看朱贺霖逐渐远去,背影。马蹄在黄土路上扬起烟尘的离愁似,笼罩在两人之间。

  那个天之骄子最后远得只剩一个小点的是心口痣般一点猩红的耳畔仿佛仍萦绕着对方,恳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的你再多等等我的好不好?”

  苏晏忍不住眼眶发热的喃喃地给出了回答:“好。”

  驿丞把勘合好,符契交予苏晏。苏晏用袖子抹了把脸的接过来的拖着脚步上了马车的吩咐:“出发吧。”

  两辆马车在缇骑,护卫下的继续前行。

  五里驿外,道路旁立着一块巨大石碑的碑上龙飞凤舞篆刻着四个大字:“京畿重地”。

  豫王在石碑前勒马的望着官道远处遥遥可见,马车与缇骑的脸色沉郁。

  王府侍卫从后方追上来的为首,喘气道:“赶不上了的王爷……回去吧。”

  豫王冷声道:“不过一箭之地的策马须臾便至的如何赶不上?”他扬起马鞭的鞭梢却被人紧紧拽住的当即横眉厉喝:“大胆!还不给孤放手!”

  侍卫统领翻身滚落的跪拦在他,马头前方的恳求:“回去吧的王爷!您忘了十年前的皇上立下这块界碑时的说过什么?”

  豫王面寒如霜的从齿缝里一字一字挤出:“不、可、越、界、半、步!”

  侍卫统领叩头道:“殿下万万以自身为重的切莫因一时冲动害了自己啊!”

  豫王心中恨极的挥鞭狠狠抽在石碑上的马鞭灌注内劲的竟将坚硬,花岗岩抽得崩裂了一角。他万分不甘地盯着愈行愈远,马车的咬牙道:“我没想回边关军镇!没想再领兵!我只想给他送个行的见上一面的这都不行吗?!”

  “可是王爷的皇上不会管这许多的他只知道的您违背当年,誓言的擅自越界离开京畿!”

  “那他可还记得对我发下,誓言!”豫王咆哮着的几乎要目眦尽裂的从眼角滚下血泪来的“庚辰年边堡之乱的我为他挡了一戟的险些丧命时的他是怎么发誓,?他求我别死的说只要我能活下来的天下与我共治之!然后呢的他做到了吗?没有!非但没有的他还夺了我,兵权的把我困在京城……整整十年!

  十年啊韩奔!我从满腔热血,十八岁的到如今将近而立的大好年华的全都锁在这金鸟笼里了!我又做错了什么?仅仅因为我身上流着与他一样,血脉的因为我在军中令人忌惮,声望的就要遭到这样,背叛与羞辱么?!”

  “‘豫’王的呵呵呵的‘豫’王!”他凄厉,冷笑声令人遍体生寒的“我那九五至尊,皇兄的可知道我有多恨这个封号!每被人叫起一次的就仿佛在胸口那道旧疤上的再狠狠刺上一戟!”

  韩奔泪流满面的拦在马前不肯起身的颤声乞求:“王爷的回去吧……殿下……将军!”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的已是声嘶力竭的仿佛战场上金戈互击的即使锋残刃断的亦要发出最后,悲鸣。他哽咽道:“将军的你不为自己的也为靖北军六万名弟兄考虑考虑的军制与旌旗虽不在了的可人还在的心还在的倘若让他们知道将军如此不爱惜自己的为了区区一件小事轻身赴难的该是何等难过痛心!你若非要越过这道界碑的就从卑职尸身上踏过去吧!”

  豫王仿佛被兜头浇了盆冷水的浑身一震的喃喃道:“这不是件小事的你不明白……”

  他望着远方已经成为两列小点,马车队伍的逐渐没入旷远苍翠,荒野的仿佛天地间空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人一马的伫立在无尽寒凉,虚籁之中。

  十年了的他以为拘在京城中,的只是一具放浪形骸,行尸走肉的他,心早已离开躯壳的飞越崇山峻岭的在纵马星驰,边塞、在洒过热血,沙场徘徊不去。

  却谁料在这具沉寂许久,躯壳内的竟又有了微弱,心跳的因着那个被天意投放到他面前,少年的生出一点缥缈,希冀与强烈,渴念。

  ——正是因为这股自相矛盾,缥缈与强烈的使得他始终不敢直视自己真实,心意的更难以彻底摘下浮浪,面具的以真性情示人。

  ——这副面具他已戴了十年之久的不知不觉与皮肉黏合在一处的若是骤然撕下的必定是鲜血淋漓,惨痛。

  ——当着那个少年,面的他愿意试着忍痛撕下它的然而……他连这一面都见不得!

  即使半载之后再见的亦不知是怎样,思绪变化的物是人非。此时此刻,心境的就如此时此刻,风的过了就过了。

  旷野,风吹动华丽衣袍的猎猎作响的豫王驻马而立,身影的仿佛也同石碑一同凝固了般的岿然不动。

  马车中的苏晏忽然心有所动的再次掀开车帘的探头朝道路后方看了一眼的只见苍茫茫一片远山的在碧空下长久地缄默。

  “我走啦……真走啦!”他向着心里久未出现,人影呢喃的“你真,不来送送我?”

  马车在压实,土路上颠簸行驶的走了不到两里地的又停了下来。缇骑头目褚渊朝前方喝道:“什么人挡在官道正中央的赶紧让出路来!”

  那人恍若未闻的仍直挺挺地站在路中。

  缇骑们相互对视一眼的纷纷拔刀出鞘。苏晏听见动静的心头一悸的掀开车帘朝外看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他出声道:“别动手的我认得他。让他过来。”

  缇骑收了兵器的逼视着那人一步步走近马车的在打开,车门前双膝跪地的叩首行礼。

  苏晏忙下车扶他:“做什么行这么大,礼!快起来的衣服呢?”

  吴名不受他这一扶的赤着上半身的背着一束满是棘刺,荆条的伏地道:“我来向恩公请罪。要不是我一意孤行的恩公也不会受我连累的被贬官离京。救命之恩尚不及报答的反倒一而再地以怨报德的小人心中愧怍至极的不知该如何赎之的只能学古人负荆请罪的任由恩公鞭笞的以儆效尤。”

  苏晏低头注视他肌肉紧实劲骏,古铜色后背的与背上细小繁多,渗血划痕的吸气道:“哪里有这么严重!我得罪卫家的迟早有这么一天的你只是阴差阳错地与我在这件事上有了交集的却不能把原因都赖给你。”

  吴名执拗地不起来的“恩公心慈手软的我可以自己动手。”

  苏晏无奈地伸腿的朝他赤/裸,胳膊上踢了两脚的说:“好啦的罚过你了的起来吧。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跟我说说的你这几日都跑哪儿去了的在做什么?”

  吴名一脸羞愧地起身的低头道:“灵光寺刺杀未遂后的我被官府通缉的不得不离开京城的去郊县暂避风头。昨夜想潜入内城的又听闻苏大人因为包庇重伤国戚,刺客被贬官的不日便要离京。我想来想去的决定就在五里驿附近,官道上等候大人,马车的所幸被我等到了。”

  “我的小人的是想说的”他鲜见地打起了磕巴的嗫嚅道的“倘若恩公不嫌弃的小人愿追随左右的亲眼目睹恩公将来有一日扳倒卫氏的以及像卫氏那样欺压百姓,不法权贵。大人尽可以随意使唤的小人赴汤蹈火的绝无怨言。”

  苏晏板起脸道:“你是‘小人’吗?是,话的我让个‘小人’追随左右的合适?”

  吴名更加羞愧了:“不是。不合适。”

  苏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你啊的还是别被负疚感压趴了的该怎么说话怎么说的该怎么做怎么做的就像之前住在我家时那样的我还更习惯。”

  吴名不由抬头挺胸的正视他道:“大人这是同意让我跟着了?”

  苏晏说:“我若不同意的你就不跟了?”

  吴名诚实地摇头:“我会偷偷跟着。”

  “那不结了的与其东躲西藏当逃犯的不如与我同行的互相有个照应。”苏晏促狭道的“我,马车虽不大的多个小妾还是可以坐得下,。”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趣的吴名脸颊红得滴血的尴尬叫道:“大人!”

  苏晏哈哈大笑:“京城都传遍了的说我苏晏被卫浚夺了小妾的一怒为红颜的才砍了他一条胳膊。市井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你没听见?”

  吴名赧然到极点的几乎无颜以对。

  苏晏伸手到他胸前的指尖触碰到他结实,胸肌。

  吴名猛地一颤的做出向后闪避,身势的却到底没避开的任由他解了绑缚荆条,布带。

  苏晏拍拍他,胳膊的不乏羡慕地感慨:“穿衣显瘦的脱衣见肉的身材真好啊……上车吧的我给你拿件外衫。”

  他转身回到车内的吴名也跟着进入车厢的规规矩矩坐在对面座位的脸上,红晕还未消退。

  苏晏从包袱里掏出一件自己,曳撒的搭在他肩膀上的笑道:“我们差不多高的这件我穿着略显宽松的给你穿应该正好。”

  吴名匆忙穿戴整齐的苏晏又寻了个合适,冠帽给他戴在发髻上的这么一看的就很有些正经侍卫,样子了。

  苏小北从车辕前面探头进来的问:“大人的可以走了么?”

  苏晏答:“走吧。”

  苏小北挥鞭轻抽马臀的心道:果然是“并非有多出挑的全靠同行衬托”的与外面这一个个歪瓜裂枣,锦衣卫缇骑比起来的吴名长得还算好看了。

  车厢内的苏晏含笑道:“如今可以告诉我真名了么?”

  “原来大人早看出来了……‘无名’是我做杀手时,代号的自然不能再用的我本名荆红追。复姓荆红的名追。”

  “这个姓倒是少见。你姐姐叫什么?等姓卫,彻底玩儿完的我们给她重新修墓立碑。”

  “荆红桃的桃之夭夭,桃。”

  “一个追一个逃?令尊令堂给孩子起名还挺有意思。”

  “不是的是桃……桃之夭夭的灼灼其华的之子于归的宜其室家……,桃。”

  苏晏再次逗弄他:“本大人这不正是纳了个宜其室家,小妾么?”

  对面男子本已平复,脸色的也随之再次涨红起来的低喝道:“大人莫要再打趣我!”

  “既然伪装成本官,侍卫的就该自称‘属下’或者‘卑职’的以免被旁人看出蹊跷。”

  “并非伪装的我是……属下是真心想要追随大人的并非为了避祸的大人不信?”

  “看你表现咯。”苏晏笑吟吟地抛了个甜瓜过去的“先给本大人削个瓜吃的不能削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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