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阴谋
一切都在白竹的掌控之中，天快破晓的时候，万将军败了。东门沦陷，顾景彦的兵马鱼贯而入，林源的伏兵也在顾景彦等人深入城池之后纷纷现身。
火光从城外涌向城内，白天有一些来不及撤退的无辜百姓瞬间葬身火海，两军厮杀之声从城东传到城西。
纸鸢听着越来越近的打斗声心里越发绝望，哭道：“他们是打进来了？那万将军呢，他是战败了吗？”
沈书允安慰她道：“别怕，都在计划中，万将军会没事的。”
附近的人群也开始躁动，有些人开始哄抢食物，一边抢一边说，临走前吃饱了，下辈子不再当饿死鬼。
衙役们游走在人群中，不停地呵斥制止，直到他们不耐烦地亮出刀剑来，骚乱才渐渐消停。
就这么等到日升月落，瑞王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瑞字旗再度竖起在城墙上，传信的哨兵奔走呼号：“捷报，捷报，敌军投降了！”
纸鸢逮住一个哨兵，忙询问道：“万将军还好吗？”
那个哨兵认识纸鸢，笑道：“回鸢姑娘，万将军好着呢，将军他在城东善后，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纸鸢破泣而笑，双手合十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揽玉揽月听到战胜的消息也都放松下来，拍着心口窝道：“可算是结束了，我们还活着。”
沈书允也松了一口气，走出茅草屋，去营帐里找白竹，战后又有很多东西要重新安排了。
营帐里，白竹的脸色并不好看，马不停蹄赶过来的林源亦是面色凝重。桌上放着一个托盘，白竹见沈书允进来，连忙用白布将那托盘遮住了。
但沈书允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那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所幸那脑袋背对着她，她没有看到太多的细节，就全当那是个仿真模型好了。
白竹起身将托盘端到后面的台子上，略带抱歉地看了眼沈书允，而后贴心地拿了桌布铺上，才请她入座。
沈书允微微一笑表示她承受得住，而后问道：“为何打了胜仗，白先生和林将军却不高兴？”
白竹回道：“我们的情报有误，顾景彦并未出现在灵州。”
“不是顾景彦？那攻城的是谁？”沈书允疑惑问道。
白竹指了指身后的托盘，“是他，一个和顾景彦身形极其相似的人，加之他一路上都穿戴厚重盔甲，倒是骗过了探子们的眼睛。”
林源面色凝重道：“末将有个不好的猜测，顾景彦极有可能是调虎离山，故意让四殿下离开京城，搅起风云，陛下那边……怕是有危险。”
沈书允望着他们道：“所以，顾景彦是想趁机篡位？”
白竹点点头道：“十之八|九，如今再传信回京，已是赶不及了，只盼着三殿下能应付得住。当然，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夫人，瑞王印还在您手中吗？”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沈书允问道。
“倘若皇城陷落，陛下最有可能往岐州撤退，还望夫人能书信一封给卫商，望他收留来岐州投奔的人。”
沈书允答应道：“我这就书信一封。”
顾景彦是赶在顾溪风之前出发的，但他行至洛州的时候，就与自己的替身换了身份，他留在洛州与洛州节度使安博修碰头，与他共商大计。
确认了顾溪风抵达灵州，他便无所顾忌，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回京城，他等不及了，也看透了父皇的偏心。如果一切都按着父皇的心意来，这皇位迟早是老四的。
他一个庶出的皇子，哪怕他付出再多，也永远得不到父皇的认可。
安博修在失去顾景陌这颗棋子后，转而扶持顾景彦，再加上百闻坊暗中助力，这一战他们势在必得。
替身和顾溪风去灵州的时候，各带走了三万京师，如今正是京城防守最弱的时候，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顾溪风离京之后，鸿文殿只剩下顾景泽坐镇，他在书房里整理销毁与天机阁来往的信件，却听得门外几声喧哗。
侍从过来传话，说侍卫们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待看清那个宫女的模样，顾景泽脸色微变，屏退侍卫：“你们先下去吧，本殿要亲自审问她。”
来的人是灵音法师，顾景泽虽然知道她是梁国余孽，但还是心软放走了她。
过去的灵音死在了祈安寺的大火中，那是他特意安排的，本以为她能获得新生离开京城，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她回来了。
顾景泽叹口气道：“你不该回来的，复国的事，你还不死心吗？”
灵音法师卸下伪装，脸上不再是刻薄的冷意，笑容和煦道：“你救过我一次，我是来还你人情的。江山就要易主了，你若还想活命，就离开京城，这里……不安全。”
她不会冒险来宫里吓唬他，说这话定是事出有因，顾景泽沉着脸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皇城，你守不住的，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听不听由你决定。”
顾景泽顿了顿道：“所以，你这次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朋友，还是敌人？”
灵音法师抬眼思虑片刻，叹道：“我们有不同的立场，你没有经历过亡国之痛，自然不理解我的坚持。但……作为曾经的恋人，我愿意冒死来救你，哪怕你并不信我。还记得我们分开时，你说两不相欠，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我们才真的两不相欠了。顾景泽，跟我走吧。”
顾景泽愣了片刻，回道：“你这样回去，百闻坊的人会放过你吗？”
“竟被你猜到了，”灵音法师莞尔，“不过没关系，那都不重要了，梁国因大周而灭，如今的大周也已岌岌可危，我的目的达成了，即便立刻死去也了无遗憾。”
顾景泽斩钉截铁道：“我不会离开，也不会放你离开，我曾给过你一次机会让你远离所有纷争，这次是你自己要回来的。”
“三殿下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的意气用事，随你，要杀要剐，任君处置。”
顾景泽将一枚丹药喂给她道：“不是爱扮宫女吗？那就以宫女的身份留在我身边，我会按时给你解药，想活命的话，你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别再想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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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从城外涌向城内，白天有一些来不及撤退的无辜百姓瞬间葬身火海，两军厮杀之声从城东传到城西。
纸鸢听着越来越近的打斗声心里越发绝望，哭道：“他们是打进来了？那万将军呢，他是战败了吗？”
沈书允安慰她道：“别怕，都在计划中，万将军会没事的。”
附近的人群也开始躁动，有些人开始哄抢食物，一边抢一边说，临走前吃饱了，下辈子不再当饿死鬼。
衙役们游走在人群中，不停地呵斥制止，直到他们不耐烦地亮出刀剑来，骚乱才渐渐消停。
就这么等到日升月落，瑞王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瑞字旗再度竖起在城墙上，传信的哨兵奔走呼号：“捷报，捷报，敌军投降了！”
纸鸢逮住一个哨兵，忙询问道：“万将军还好吗？”
那个哨兵认识纸鸢，笑道：“回鸢姑娘，万将军好着呢，将军他在城东善后，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纸鸢破泣而笑，双手合十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揽玉揽月听到战胜的消息也都放松下来，拍着心口窝道：“可算是结束了，我们还活着。”
沈书允也松了一口气，走出茅草屋，去营帐里找白竹，战后又有很多东西要重新安排了。
营帐里，白竹的脸色并不好看，马不停蹄赶过来的林源亦是面色凝重。桌上放着一个托盘，白竹见沈书允进来，连忙用白布将那托盘遮住了。
但沈书允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那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所幸那脑袋背对着她，她没有看到太多的细节，就全当那是个仿真模型好了。
白竹起身将托盘端到后面的台子上，略带抱歉地看了眼沈书允，而后贴心地拿了桌布铺上，才请她入座。
沈书允微微一笑表示她承受得住，而后问道：“为何打了胜仗，白先生和林将军却不高兴？”
白竹回道：“我们的情报有误，顾景彦并未出现在灵州。”
“不是顾景彦？那攻城的是谁？”沈书允疑惑问道。
白竹指了指身后的托盘，“是他，一个和顾景彦身形极其相似的人，加之他一路上都穿戴厚重盔甲，倒是骗过了探子们的眼睛。”
林源面色凝重道：“末将有个不好的猜测，顾景彦极有可能是调虎离山，故意让四殿下离开京城，搅起风云，陛下那边……怕是有危险。”
沈书允望着他们道：“所以，顾景彦是想趁机篡位？”
白竹点点头道：“十之八|九，如今再传信回京，已是赶不及了，只盼着三殿下能应付得住。当然，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夫人，瑞王印还在您手中吗？”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沈书允问道。
“倘若皇城陷落，陛下最有可能往岐州撤退，还望夫人能书信一封给卫商，望他收留来岐州投奔的人。”
沈书允答应道：“我这就书信一封。”
顾景彦是赶在顾溪风之前出发的，但他行至洛州的时候，就与自己的替身换了身份，他留在洛州与洛州节度使安博修碰头，与他共商大计。
确认了顾溪风抵达灵州，他便无所顾忌，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回京城，他等不及了，也看透了父皇的偏心。如果一切都按着父皇的心意来，这皇位迟早是老四的。
他一个庶出的皇子，哪怕他付出再多，也永远得不到父皇的认可。
安博修在失去顾景陌这颗棋子后，转而扶持顾景彦，再加上百闻坊暗中助力，这一战他们势在必得。
替身和顾溪风去灵州的时候，各带走了三万京师，如今正是京城防守最弱的时候，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顾溪风离京之后，鸿文殿只剩下顾景泽坐镇，他在书房里整理销毁与天机阁来往的信件，却听得门外几声喧哗。
侍从过来传话，说侍卫们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待看清那个宫女的模样，顾景泽脸色微变，屏退侍卫：“你们先下去吧，本殿要亲自审问她。”
来的人是灵音法师，顾景泽虽然知道她是梁国余孽，但还是心软放走了她。
过去的灵音死在了祈安寺的大火中，那是他特意安排的，本以为她能获得新生离开京城，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她回来了。
顾景泽叹口气道：“你不该回来的，复国的事，你还不死心吗？”
灵音法师卸下伪装，脸上不再是刻薄的冷意，笑容和煦道：“你救过我一次，我是来还你人情的。江山就要易主了，你若还想活命，就离开京城，这里……不安全。”
她不会冒险来宫里吓唬他，说这话定是事出有因，顾景泽沉着脸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皇城，你守不住的，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听不听由你决定。”
顾景泽顿了顿道：“所以，你这次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朋友，还是敌人？”
灵音法师抬眼思虑片刻，叹道：“我们有不同的立场，你没有经历过亡国之痛，自然不理解我的坚持。但……作为曾经的恋人，我愿意冒死来救你，哪怕你并不信我。还记得我们分开时，你说两不相欠，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我们才真的两不相欠了。顾景泽，跟我走吧。”
顾景泽愣了片刻，回道：“你这样回去，百闻坊的人会放过你吗？”
“竟被你猜到了，”灵音法师莞尔，“不过没关系，那都不重要了，梁国因大周而灭，如今的大周也已岌岌可危，我的目的达成了，即便立刻死去也了无遗憾。”
顾景泽斩钉截铁道：“我不会离开，也不会放你离开，我曾给过你一次机会让你远离所有纷争，这次是你自己要回来的。”
“三殿下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的意气用事，随你，要杀要剐，任君处置。”
顾景泽将一枚丹药喂给她道：“不是爱扮宫女吗？那就以宫女的身份留在我身边，我会按时给你解药，想活命的话，你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别再想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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