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晋|江独发(一更+二更地雷感谢x8)_柯学精分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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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晋|江独发(一更+二更地雷感谢x8)

  随着略微生锈的房门关闭,七年前的往事就此被尘封。

  四人站在门口,一时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鬼冢八藏看着比来时苍老了许多,那一向笔直的背,仿佛顷刻覆上了沉重的压力,变得佝偻了。

  伊达航默默地走到他旁边,想要搀扶他,却被他挥手回拒。

  “我还没虚到这种程度”

  鬼冢八藏语气复杂“我带你们过来,本来只是想把松江留下来的贺卡和礼物交给你们。

  顺便告诉你们,他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冷漠,甚至说,他其实默许了你们的举动。”

  松江时雨不会因为那场事故怪罪学生,自然也无须什么道歉。

  萩原研二抿了抿唇,知晓鬼冢八藏的潜台词,是让他们不要因愧疚而耿耿于怀。

  同样也是警告他们,别自作主张去打破现状。

  “最后那个案子也不是你们的错,换我在那,也会做出跟你们一样的选择。”

  鬼冢八藏叹了口气,有些愧疚“倒是我,一直没发现他心中的想法。”

  他与松江时雨共事六个月,看着曾经皮上天的学生愈发沉默寡言、循规蹈矩,成为其他学生眼中刻板的老古董,心里也很难受。

  松江时雨一次都没有提起过赤羽昴,但又好像处处都在提起他。

  鬼冢八藏本想着日后跟松江时雨相处的时间还多,有机会慢慢开导,殊不知对方早已将自己的生命划下了长度。

  六个月不到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松田阵平抿着唇,显得格外固执“但松江教官确实为我们担下责任”

  他完全做不到就这么轻描淡写揭过去,更别说他现在所想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句道歉了。

  愧疚混合着其他道不明的情绪,在松田阵平心中酝酿出一个念头。

  他想重新认识松江时雨。

  认识真正的他。

  “你们是警察,又不是未卜先知的超人。”鬼冢八藏瞪他,“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还记得你们今天找我的事情吗”

  几人沉默。

  伊达航想起今天早上在他面前装着无辜不认识,却说漏嘴喊他“伊达警官”的金发青年,忍不住叹了口气。

  松江教官大概是不想让他们这群没用还会添堵的学生,打扰他现在的生活吧

  如果没有看到日记,了解松江时雨的过往,伊达航还没法那么肯定,但当一切都串联起来后,他的直觉已经锁定了结果。

  但无济于事。

  对方压根没打算回归之前的身份,更不谈提起那段短短的师生情,至于原因,伊达航并不清楚。

  只不过,伊达航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一点也不管。

  他还记得早上松江珣也朝他过来,就那么短短的一段路,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连脸色都是难看的惨白。

  从那片火海中逃出,松江时雨不可能毫发无损,这些年想必很辛苦。

  伊达航觉得自己得隔三差五去看望一下,以一个普通警察、朋友的身份。

  他能想到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想得更多。

  更别说,他们俩还真实了解过松江珣也差到离谱的身体情况。

  萩原研二想起自己与松江珣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明显身体不适,他还为了打探情报纠缠了许久。

  换以前的松江教官,怕是还得在日记里狠狠记上一笔吧

  “关于松江珣也的身份问题,就这么揭过吧。”心中苦水翻腾,萩原研二苦笑着说,“仔细想想,一切重新开始也蛮好的。”

  “他现在在波洛咖啡厅找到了新的生活。”松田阵平勾了勾嘴角,似乎是无意,“那里的三明治那么好吃,我们没事顺路去买个当午饭也没问题吧”

  鬼冢八藏“地址记得给我一个。”

  萩原研二开玩笑“教官你现在吃这些高热量的东西,师母真的不会发脾气吗”

  “要你多嘴”鬼冢八藏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行了行了,各回各家,以后别没事大惊小怪的”

  几人默契地回避了关于“复仇”和松江珣也的性格问题。

  直到车门关闭,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如出一辙地瘫在车座上。

  卷发警官给自己点了根烟,同样顺手把打火机丢给萩原研二,后者这次接过来,顿了顿,也摸了一根点上。

  他和松田阵平警校时期都不抽烟,但工作后压力大了,也有些遏制不住烟瘾。

  更别说,他现在确实需要点什么来缓解一下焦躁的情绪。

  “教官现在的性子,倒是有点像最初的模样。”松田阵平仰着头,看着车内后视镜中的自己,喃喃道,“但这更不正常,不是吗”

  自由的飞鸟啊当它的羽翼上坠着太多的沉重,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这让我想到被摔碎的瓷器,不管怎么拼,也没办法恢复原貌了,反倒会因为已有的裂痕变得更加脆弱。”

  萩原研二吐出烟雾,轻声说“赤羽前辈的仇没有报,那个组织还在。”

  一个为了帮搭档报仇,甚至连性格都彻底改变的人,现在怎么会成天一副热情开朗的样子,在咖啡厅当服务生

  不管从什么角度推算,松江时雨都没有要隐瞒与他们认识的必要,他没有换脸,只是换了个名字,不能说是纯粹的隐藏身份。

  更别说有些时候,他甚至流露出了对他们、对警察的害怕

  这不是恢复正常的喜兆,反倒代表了另一种更加恐怖的失控。

  松江时雨看着漫画最后那格里阴沉沉的天空,险些热泪盈眶。

  那是阴天吗那是他的太阳

  这场堪称公开处刑的日记篇终于结束了

  他“啪”得合上论坛,连下面的评论都不去翻,直接抱着枕头滚回了被子里。

  咸鱼安详

  系统“喂喂,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啊现在才十二点”

  松江时雨“都十二点了还不睡,你修仙呐”

  系统很兴奋“咱电子科技不走修仙这条道话说,你看完都没什么感想吗”

  松江时雨被迫睁开眼,有些头疼“我能有什么感想你睡不着就去走成华大道吧,别烦我了。”

  他其实不觉得这个日记,会给松田阵平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毕竟里面大部分只讲“松江时雨”视角的复仇。

  他们顶多震惊“松江时雨”的性情大变原因,稍微伤感一下,应该也就过去了,至于他现在的身份

  萩原研二他们明面上不可能找到确切的证据,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嘛

  松江完全不知道自己说漏嘴过时雨想得很开。

  他现在只是一个连05鹅战斗力都没的菜狗,还是少掺和过去的纷争为好

  系统倒是很有感想,它就像是追剧追到大结局,却发现坑了一般,浑身刺挠,恨不得原地变身大猩猩嚎叫一宿

  它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把松江时雨叫醒,用谄媚的语调说“好宿主,超级无敌霹雳帅好宿主,你把这个故事编编完呗”

  松江时雨迷迷糊糊“什么故事”

  系统“按论坛脑的思路,你当时应该在火场中跟组织的人大战三百回合,然后遗憾败北,经历了什么什么成了a对吧你继续凹个教官人设来编一段”

  松江时雨简直无语“对个屁啊当时我碰着琴酒了,本想拆完弹再跟他来个同归于尽的,结果那个逼竟然不讲武德,直接把我给干撕卡了”

  应该这么说,松江时雨那时候压根不知道来的是哪根葱,还以为来的白毛是个一般般的菜鸡。

  他还洋洋得意了一下自己这个剧本有始有终教官拆弹救人,同时还能带个仇人同归于尽,给搭档报仇。

  多么好的美逝划掉

  于是松江时雨a上去了他用随身带着的手铐偷袭成功了

  他用u盘拖延时间,将琴酒成功拖死在火海才怪

  松江时雨没想到琴酒那么狼灭,发现问u盘无果,顿时掐着他的脖子“砰”得就是一枪,干脆果决得要命真要命。

  因为一直开着痛觉屏蔽,松江时雨大部分情况搞不清自己到底伤了哪里。

  他当时只感觉眼前一黑,游戏便直接登出,跳出了身份卡损坏的提示。

  气得他差点没当场砸了游戏机

  “就差一点点我眼睁睁看着窗口那个石头就塌了到时候堵住绝对能困死他”

  松江时雨愤愤不平“这不公平好吗凭什么对方打我一枪我就撕卡了,我锤了他半天都没反应”

  系统一脸麻木听他抱怨“但这很符合你的画风”

  它竟然丝毫不意外这种走向。

  心中的热血沸腾,在某咸鱼糙且没逼格的叙述中,化作了灰烬。

  松江时雨摊手“所以说有个屁的故事啊,我下一次登录就直接是二周目了。”

  二周目是黑客身份卡,松江时雨登录后就在组织,他跟着游戏指引适应了一下黑客技术其实就是qte音游,按着指示敲键盘。

  然后就开始和雪莉愉快的贴贴之旅

  至于琴酒,对方一直没有表现出认识松江时雨的样子,他也就当是赤羽昴和萩原研二那种撞建模的情况,没怎么关注。

  只是因为一周目撕卡的迁怒,他看琴酒老不顺眼。

  结果二周目抽到的人设,还是打不过他

  金发青年又抱着枕头坐起来,气鼓鼓地睡不着。

  系统在虚空给他顺了顺毛,安慰他“没关系,琴酒他迟早会被红方干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松江时雨打枕头“呜呜呜都怪你,我气得睡不着了,琴酒那个混蛋太过分了”

  “他搞了我一次两次的,现在还想搞我第三次”

  系统“对太混蛋他不是人”

  于是,松江时雨就躺在床上,玩开心消消乐玩了一个通宵。

  第二天,当他打开手机打算请假补觉时,他看到了上司发来的催命短信。

  松江君,请今天务必进行接头任务,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具体信息在附件fbi手中有我们需要的情报,相信以你的实力,套过来轻而易举。

  松江时雨握着手机瞳孔地震“”

  他不行啊他现在脑子都困成浆糊了

  等下,fbi的是谁来着

  系统“是赤井秀一啦不过他现在是叫冲矢昴。”

  松江时雨“什么赤什么昴赤羽昴”

  系统“”

  七年前,东京。

  泛白的大雨蛮横地想将所有行人驱逐回室内,却更像是倒入油锅的沸水,把现场变得更加混乱。

  救护车、警车、消防车把道路塞得满满当当,无数人在雨中奔跑,沸反盈天。

  但冲天的火光依旧肆意地向外扩张,借着商城内的各种可燃物,与大雨强制地抗衡着。

  所有人都在绷紧神经疏散人群,所有人也都在等待一个奇迹。

  而在混乱中,无人听见一声枪响。

  浑身湿透的银发杀手迎着火光,从窗口走了进去。

  琴酒找到松江时雨时,青年正席地而坐在酒窖的中央,他穿着长袖制服,袖口和衣角已经被火焰烧出了焦痕。

  那人专注地望着面前传统类装药炸弹,丝毫没关注周围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塌陷下来的架子也没有看到他。

  琴酒没有犹豫,径直朝松江时雨走过去。

  手中握着的枪已经还带着灼人的热度,像是火焰一般,可以轻易夺走任何人的生命。

  金发青年这时才察觉到异样的响动,他抬起头,在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但很快恢复冷漠。

  接下来,松江时雨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将用于与外界联络的对讲机直接关闭,丢到墙角。

  “你好像知道我会来。”

  琴酒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手枪随着他的动作上挪,抵着青年白皙的额头。

  滚烫的枪口瞬间烫出了一圈红痕,被威胁的警察却连眼睫都没颤一下,仿佛这点灼伤带来的疼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毕竟是个大组织啊。”金发警官的语气很冷漠,却格外像嘲讽,“我还以为那个u盘不重要。”

  琴酒皱了皱眉,莫名感到棘手,他冷冷地道“把u盘的位置说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在这种处境下的生路”松江时雨反问他。

  四处都因爆炸起火,正常的来路早被封的一干二净,偏偏藏在最深处酒窖里的炸弹威力最大,不拆除很可能波及周围来不及疏散的群众。

  要么拆完弹听天由命,要么放任一干群众去死。

  琴酒冷嗤一声,枪口逐渐下移,从松江时雨的额头滑到脸颊,最终抵在他的耳际。

  仿佛能听见撞针碰撞的声音,下一秒火光就会自眼前迸射开。

  “这种程度的威胁,你觉得有意义吗”

  松江时雨的声音依旧平静冷淡,甚至因为职业问题,带上了引导一般的耐心。

  他垂下眸,金发遮住了额头上的红痕,看似在示弱,实则压根没管枪口,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工具箱。

  他已经观察过炸弹,确认了哪根是雷管。

  琴酒伸出腿,挡在了松江时雨的动作轨迹上,在对方看似无力的手触碰到裤脚时,俯身抓住他的肩膀,直直将他往上拽。

  他还记得资料上,面前这个看似波澜不惊的警察,实际上身体早在一次次的重伤中变得虚弱。

  起码不会是他的对手。

  就这时,刚才平静如死水的金发警官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厉色。

  松江时雨侧身一扭,早就暗中发力的小腿往上蹬,像是捕食猎物的猎豹一般,曲肘朝琴酒的胸口处撞去。

  琴酒本能地向后一闪,左手的枪险些扣下扳机,好在他还记得旁边还有未拆的炸弹,强行克制住动作,肩膀硬挨了这一记。

  “你找死”

  他厉声说着,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趁着松江时雨前倾的姿势,抬脚踢中了他的小腿。

  “唔。”

  金发青年踉跄了一下,扶着身后的酒架稳住身形。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几个来回,酒窖中噼里啪啦的酒酿落在地上,在偏高的温度蒸腾着,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松江时雨背靠着酒架喘着粗气,身后白酒倾洒,与琴酒自外面带进来的雨水一起,浸湿了他的衬衫,隐约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肌肤。

  那是过去多次险境造成的伤,致使他一年四季都习惯性穿着长袖。

  而此时,他的手臂在刚才的战斗中被玻璃划出了一道长而狭窄的口子,鲜红的血将布料浸透,最终沿着细瘦的手腕落到地上。

  琴酒站在他面前,两人贴得极近,他甚至能嗅到从松江时雨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与浓稠的酒味杂糅,带着致命的信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伤口刺疼火辣。

  他已经很久没受伤了,更别说险些被划破动脉。

  “哈哈咳咳咳。”

  金发青年难得笑出了声,带着近乎扭曲的快意和偏执。

  冰冷的假面瞬间破碎,暗中的野兽露出獠牙。

  猎物与猎人的转换,有时只是在顷刻间。

  松江时雨有些颤抖地用另一只手撩起自己的浸满血的袖子,一抹银色在鲜血中,像是流动的银河。

  琴酒的右手被扣着“银河”的一部分,他甚至能触碰到松江时雨的指尖。

  冰凉的,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

  “你”

  琴酒抬眸,看着松江时雨映着火光的蓝眸中闪烁的快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最大的信息误差。

  这个家伙他压根就没想活着出去

  “现在让我拆弹还来得及,到时候u盘不u盘的也无所谓。”松江时雨的笑容弧度很大,带着疯狂,而他却不自知,语调依旧平静,“这位不知名的杀手先生,你选哪个”

  滔天怒火在琴酒眼底翻腾,他握枪的左手都险些遏制不住颤动,差点扣下扳机。

  但是不行。

  一是那位先生的命令,二是,在藏着炸弹还满是可燃物的酒窖,他朝松江时雨开枪,无异于自杀。

  琴酒久违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在猎物手下。

  他粗暴地拽着松江时雨起来,走到那险些被人遗忘的炸弹面前。

  他本以为已经彻底暴露本性的松江时雨,会跟他再挑衅几句,却见对方像是入定一般,瞬间将注意力放在了炸弹上,连丝毫余光都没有给他。

  松江时雨是不怕死,但他依旧还惦记着外面的群众。

  爆处组有名的双子星

  琴酒发现,他竟然一次都没预判成功过松江时雨的想法。

  那么自然,与琴酒所想的效率不同,松江时雨拆弹的速度,可以说是让他心中本就旺盛的怒火,又添上了几分暴躁。

  “你动作快点”

  金发青年面上毫无血色,他死死咬着下唇,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却还是无奈地被额上的冷汗泄露了几分。

  他空余的手连着伸了几次,都没从一堆工具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倒把手上的血落到了箱子里。

  “你到底行不行”琴酒冷声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松江时雨浑身湿透,湿漉漉的金发披散在肩头,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

  他看向琴酒,漾着水意的钴蓝色眼睛格外朦胧,他还很礼貌地笑了笑,轻飘飘地说“你帮我拿一下工具钳,我就行。”

  琴酒的脸色比锅底还黑,绿眸里的寒意已经快要兜不住了。

  但松江时雨已经朝他摊出了手,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倒像是在讨要零花钱一般坦然。

  “”

  于是,在火焰、酒香、塌陷,和身旁人的心跳声中,银发杀手按捺着心中的杀意,亲手给警察递上了拆弹的工具。

  “啪”。

  随着雷管被拆下,散落的炸弹在无火的状态下无法被引爆,外界高热的火焰被厚重的制冷铁门挡住,内里不断蒸发的酒液反倒成了降温的工具。

  琴酒一脚将散了的炸药踢开,拽着松江时雨站了起来。

  “你最好趁早把u盘的位置告诉我。”他冷淡地说,“我懒得跟你耗。”

  “我没带在身上,至于放在哪里了,记不太清。”

  外面传来了轰隆声,沉闷的。

  琴酒侧头望去,发现他来时的窗口已经快被上面坍塌的石块淹没了。

  他左手拿枪,便直接用右手扼住了松江时雨的脖颈。

  对方被手铐牵连的手腕,顺着他的动作攀升,在悬空间险险地拽住了琴酒的拇指,一时间竟然有点像是自己在掐在自己。

  但不知是否因为刚才拆弹耗费了心力,松江时雨这个动作并没有给琴酒造成多少阻力。

  “别跟我装傻。”

  “咳咳,我不记得了。”

  青年钴蓝色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燃着火焰,细细密密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琴酒的手背上。

  随着琴酒手臂力道的逐渐收紧,松江时雨的嘴唇开始发青,但他的脸色却从来都没变过,仿佛天生就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又或者说是其他情绪太浓烈,直接遮蔽了这微末的情感。

  只能带回去再说。

  琴酒神色森然,却在抬眸后忍不住瞳孔一缩。

  只见松江时雨的身后,天花板上的一块石板摇摇欲坠,在顷刻间朝他头上砸去。

  没有任何犹豫,琴酒抬手猛地扣下扳机。

  “砰”

  硕大的石块在子弹的剧烈旋转中四射炸开,接触到火焰的酒蒸汽瞬息爆出火花,沿着天花板蔓延而下,甚至有火星子迸射到琴酒的头发上。

  他瞬息往后跃了两步,在拍灭火星的同时,也牵引着面前这人一并行动。

  但偏偏,琴酒没有感受到任何挣扎的动静,手下的肌肤滑腻冰凉,握着他大拇指的手也无力地滑落。

  他低下头,发现那双蓝眸不知何时已经闭拢,只看见被咬出鲜血的下唇,一道血迹顺着唇边蜿蜒而下,落到他的虎口上。

  像是咬舌自尽一般。

  银发杀手思维险些凝滞,他顿了顿,额上青筋暴起,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簌簌的碰撞声。

  这人还不能死,目前还不能死

  他入行一来,还没这么狼狈过

  琴酒终于忍不住憋出一句脏话,他将松江时雨拦腰抱起,终究在酒窖没彻底塌陷之前,从窗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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