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这座两人背靠背作战的半透明雕塑下方,用沙民语和格纳语刻着一行字。
“初代剑圣大人恶魔五，初代医师大人天使七。”
孟溪询问了书店送货队的大叔，明确了雕像左边那位女性,就是“恶魔五”，右边那位男性则是“天使七”。
所以异世界里，也是头上长角的是恶魔，背后长羽毛翅膀的是天使。
不过为什么是恶魔“五”和天使“七”呢？
在名字里面加数字，在蓝星世界不算太罕见。
比如张三,李四，毛利小五郎。
但是直观感觉上，恶魔五和天使七的结构，和上面的名字结构并不一样。
如果要求完全结构相同,种族加数字，那在蓝星世界,类似的名字应该是,波斯三，鞑靼六,埃及九这样。
这种名字结构,让孟溪想到了“样本一”，“样本二”。
莫不是人造生物或者研究样本？孟溪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过若真的是样本,有人会把样本编号当作自己的名字吗，甚至让这个编号作为自己的大名在后来人的社会中流传。
还有,这雕塑的标题上很明显地写着“大人”。
初代剑圣大人，初代医师大人,对沙里人和格纳人，这都是尊称，这雕像更是先祖雕像或者伟大雕像之类的传世作品。
这样表示敬仰的作品,拿样本编号当名字，会很奇怪吧。
所以，或许大家并不觉得这样的名字是某种样本编号，又或者干脆这两位大人就不是什么样本。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位大人明知自己是样本，却依然保持了这个名字。
对名字发散了一会思维，孟溪又重看雕塑的标题，这次她的关注点落在标题的超凡者名称上。
初代剑圣，初代医师。
剑圣她已经见识过了，这个医师和它在并列的位置，应该也是一个超凡者方向？
难怪会有同事说，这个异世界某些背景简直像游戏世界发展来的，天使，恶魔，剑圣，现在还出来一个医师，职业分配明明白白。
不过蓝星世界也有各种职业，或许在异世界人的眼里，蓝星世界的职业划分和成长也像某种游戏世界吧。
孟溪觉得之所以异世界更容易给人这种感觉，除了因为这里一切都是全新的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这种“职业”掌握的超凡力量，他们和蓝星世界的职业者，实在不太一样。
蓝星世界的武术家，再怎么修行，也不可能像异世界剑圣那样，凭空把一头牛举到天上。
剑圣都这么神奇，医师应该会更惊人吧。
“医师”这个词，孟溪还是在南方小镇的白衣大姐那学会的，小镇上会熬制药膏，懂基本护理常识的，就能称得上医生。“医师”这个词从形态上很像“医生”的变体。
所以孟溪第一眼觉得，这应该是某种治病救人的超凡者。
不过当孟溪重新去看雕像的形态，又对这个想法产生了一丝动摇。
雕像中的男性，长着天使翅膀，手中拿着盾牌和战锤，身上更是肌肉线条分明，虽然他面容年轻，但浑身充满力量的坚定感，让人有一种他会用铁拳暴捶病魔的感觉。
医师这么能打的吗，会不会有点偏科。
总之，孟溪把关于标题和造型的种种想法都记了下来，后续更深入的相关分析就交给工作组的同事们吧，眼下她还是继续自己的任务。
跟上那队运送书籍的运货队，孟溪来到小广场西北角的一家书店。
能在市场周围存在专卖的书店，大概率说明沙里人和格纳人已经有阅读习惯，并且书籍可以作为日常消费的商品，被普罗大众接受。
也就是说，这里会有许多面向大众的读物。
果然，进入书店，孟溪立刻看到了满满的货架，以及上面丰富的图书品类。
手工，农牧，故事传说，……
有的分类孟溪甚至还念不出来，完全是根据书架上书本的名字推测的。
看了一圈，没有历史这个大类，孟溪就把目光转向了故事传说以及几个知识技能分类的书架。
关于历史和世界结构，大概能从这些书里得到答案。
孟溪没有随意翻阅，而是跟着更早到店的客人，观察这些客人的行为，看他们是如何取书，翻阅，如何和老板或者店员交流。
当大概摸清一些书店的规矩，孟溪才开始取阅自己看中的几本书籍。
因为只看不买似乎不被允许，所以孟溪很谨慎地使用自己次数有限的免费翻阅权力。
她要从最可能有所发现的书看起。
一本名叫《沙的故事》的小本书，它不仅是摆在最醒目位置的书，同时也是故事传说类的书架上数量最多的一本，不仅有许多新拆封的，还有许多满是借阅痕迹的，孟溪认为这应该是沙罗势力内的畅销书。
在一个信息流通没有蓝星那么便捷的世界，最畅销的故事书，一定少不了历史和文化源头的内容。
比如《圣经》，《创世经》。
当然，也有可能是《哈利·波特》和《三体》。
幸运的是，这本《沙的故事》，讲的是沙罗人民的创世故事。
前半部分是夸张的创世神话，后半部分是偏真实的沙民历史，而中间的过渡衔接部分，则是又像神话又像历史。
这本必须买。
然后孟溪又开始翻阅第二本。
《超凡传说》，这同样是故事传说书架上的作品，数量仅次于《沙的故事》，同样是软皮巴掌大小的小本书，厚度比《沙的故事》略薄，纸张质量差不多，感觉是同一个商家出产的。
翻开内容，里面如封面标题所述，写得都是超凡者相关的故事。
不过内容大多为笔者道听途说，从各地的旅馆、集市，从商人旅者口中收集而来，可靠度不详。
对孟溪这种外来者，内容也够用了，尤其是里面关于剑圣和医师的内容很多，这不论是对孟溪认识世界，还是对工作组的超凡力量研究，都是很好的参考资料。
于是这第二本也放进了购买目录。
接下来孟溪又翻看了《沙草药集》、《猎人猎物危险》、《种沙田》……
她很庆幸异世界的文字传播已经大量用于经验和技术的扩散传承，而不是像古代某些文明的某时期，纯粹是贵族的消遣。
这也难怪沙民能够有生产力供应如此大的城镇。
没有一定的知识，以及具备一定知识的大量生产力，红砂镇不可能繁荣到如此程度。
大概翻了七八本，孟溪拿着《沙的故事》去柜台付账。
顺便像之前的客人那样，称赞了老板的书店布局。
结账后孟溪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翻看一些她认为可能有用的书籍，大概看了六本，她再次到柜台付账，买下了《超凡传说》。
这次她向老板问了点小问题，对方给她指出了位置，她又道谢又称赞，然后在对方指出来的书架翻看了四本，最终买下《沙草药集》和《种沙田》。
一番操作下来，孟溪尽可能让自己的购书资金发挥了最大效果。
现阶段她能动用的资金实在有限，在确定稳定收入来源之前，购书款项并不富裕。
今天做完市场调查，应该就能规划出几条赚钱的路线。
就在孟溪包好书，准备离开的时候，又一队送书的小队到了。
和刚才那队送货人不同，这一支队伍个头比较小，也没有牵着驮兽。
他们是一队节点人书商，驾驶着发条小三轮，拉了一车货物过来，其中只有一部分是书籍和纸卷。
而就是那些长长的纸卷筒，让书店老板两眼放光。
“太好了，终于到货了！”
老板放下客人们，大步跨出门，亲自迎接节点人商队。
很快孟溪就知道让老板激动的东西是什么了。
只见老板捧回那纸筒，拆掉两头的盖子，从纸筒中间取出了一卷一米宽的长卷轴。
当卷轴打开，就轮到孟溪眼前一亮。
这竟然是一副世界地图。
这是她最想找，却一直没找到的东西。
墙上的钉子早就准备好了，可见老板期盼这件商品已久。
当他将长卷轴挂上墙壁，不止店里的客人，连广场上送货取货的人们，也纷纷驻足，观看这一副世界画卷。
“撒利老板，这就是世界地图吗？”
“好心的撒利，快说说咱们在哪，红砂镇在哪？”
“……”
热情的熟人凑了上来，很快又吸引了更多看热闹的人，呼朋唤友，很快就连市场那边的人也聚了过来，管理处的沙罗成员赶紧出动，过来维持秩序，但他们也被这地图吸引，维持秩序之余，目光也投向地图这边。
难道沙罗的基地里，还没有这样一张地图吗？
或者说，没有精度如此高，时效性如此新的地图吧？
孟溪觉得沙罗领袖的办公室里，肯定是要有的，但是作为普通的沙罗成员，和平民接触的圈子也差不多，被这样的地图吸引是很正常的。
因为这地图，太大了。
书店老板撒利在众熟人的呼喊中，很快为大家指出了红砂镇的位置。
这座在众人眼里繁荣美丽规模宏伟的红色大城，在地图上不过是一个小如蚂蚁的“凸”字型黑点，而为红砂镇乃至整个沙罗领地带来生命的宝石大江，也只是一条拇指长短的蜿蜒细线。
“沙罗，只不过是一枚硬币……”
“还是最小那枚……”
人们惊叹着。
节点人供应商很贴心，他们在地图上用浅红色的边缘线，高亮标出了沙罗领地的范围。
孟溪同样惊叹着。
看到世界地图，她觉得这个世界更加真实了。
山脉，河流，高原，丘陵，沙漠……
还有海洋！
那些被沙民描述的这一生也探索不完的荒野，不过只是世界地图西南部位的一个巴掌大的角落。
和它所在的西南部大陆比起来，荒野沙漠的面积还不足大陆的十分之一。
而和整个世界地图比起来，它就更小了。
孟溪在心中比照了一下蓝星世界。
荒野沙漠，就类似蓝星世界的南半球某洲的某沙漠，而沙罗掌控，沙民生活的区域，不过是沙漠边缘的一处共和国。
说起面积，孟溪又在心中进行了一番计算，如果节点人标注的比例尺和测绘都没问题，那这个地图，和蓝星世界的世界地图，面积和比例倒是十分相似。
会不会星球质量，所在恒星系位置，也很相似呢。
也许相似的环境，才能出现相似的类人文明吧。
孟溪一边换算，一边查看地图上的各种地形地貌、城镇分布，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世界地图的东半球区域，有半块大陆覆盖着黑色的云状标识。
不同于其他标记山川河流或者城镇的标识，这黑云状的标识，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下方的标识解释区域，也没有这黑云的内容。
这时人群中也有人发现了这个情况，是一个孩子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妈妈，那是什么？”
那个年轻母亲没有立刻回答，孟溪看她的表情，并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好了，咱们看过地图了，去买点吃的怎么样，买点麦仁糖。”
“真的吗？！”
“真的，走……”
母亲很快带走了孩子，孟溪更加好奇这黑云标识的含义，虽然此时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因为在孩子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除了对氛围不敏感的孩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注意到了人群气氛的变化。
原本热热闹闹的人群，此时就好像被那黑云标识覆盖了一样，气温瞬间低了好几度。
“撒利，那，那难道是黑潮？”
不需要老板回答，人群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大多数带孩子的人都张罗着离开，其他人则是有的叹气，有的摇头，有的满不在乎。
“黑潮又扩大了……”
“不是说它还没到东部大陆吗……”
“会不会是弄错了，会这么快吗……”
“这是节点人的地图，错不了的……”
“无所谓，反正我也活不了那么久了……”
“我们会躲过去的，沙民绝对不会灭亡……”
孟溪重新看向地图，看那东大陆东北角的黑云标识。
黑潮。
对沙民来说，那似乎是一种在全世界逐步扩散的灭顶之灾。有人会质疑它的扩散速度，也有人质疑它的威胁程度，但没有任何人质疑它的到来。
好像每一个人都很确定，黑潮是不可避免的。
“爸爸，黑潮到底是什么？”
这位被提问的父亲，没有直接回答孩子，而是从书店的货架上，拿下了一本《沙的故事》。
孟溪这时候，才忽然明白，为何刚才自己第一次听到“黑潮”这个词汇，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她刚才买下的《沙的故事》里，序言的部分，有一个词的结构，似乎就是“黑潮”的发音，只是因为孟溪还不认识，只是勉强念过去，并不明白词的准确含义。
她那时只是根据上下文判断，“黑潮”是一场灭绝生命的危机。
最可怕的是，它不止到来过一次。
“黑潮毁灭一个又一个的文明，超凡者引领人们活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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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剑圣大人恶魔五，初代医师大人天使七。”
孟溪询问了书店送货队的大叔，明确了雕像左边那位女性,就是“恶魔五”，右边那位男性则是“天使七”。
所以异世界里，也是头上长角的是恶魔，背后长羽毛翅膀的是天使。
不过为什么是恶魔“五”和天使“七”呢？
在名字里面加数字，在蓝星世界不算太罕见。
比如张三,李四，毛利小五郎。
但是直观感觉上，恶魔五和天使七的结构，和上面的名字结构并不一样。
如果要求完全结构相同,种族加数字，那在蓝星世界,类似的名字应该是,波斯三，鞑靼六,埃及九这样。
这种名字结构,让孟溪想到了“样本一”，“样本二”。
莫不是人造生物或者研究样本？孟溪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过若真的是样本,有人会把样本编号当作自己的名字吗，甚至让这个编号作为自己的大名在后来人的社会中流传。
还有,这雕塑的标题上很明显地写着“大人”。
初代剑圣大人，初代医师大人,对沙里人和格纳人，这都是尊称，这雕像更是先祖雕像或者伟大雕像之类的传世作品。
这样表示敬仰的作品,拿样本编号当名字，会很奇怪吧。
所以，或许大家并不觉得这样的名字是某种样本编号，又或者干脆这两位大人就不是什么样本。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位大人明知自己是样本，却依然保持了这个名字。
对名字发散了一会思维，孟溪又重看雕塑的标题，这次她的关注点落在标题的超凡者名称上。
初代剑圣，初代医师。
剑圣她已经见识过了，这个医师和它在并列的位置，应该也是一个超凡者方向？
难怪会有同事说，这个异世界某些背景简直像游戏世界发展来的，天使，恶魔，剑圣，现在还出来一个医师，职业分配明明白白。
不过蓝星世界也有各种职业，或许在异世界人的眼里，蓝星世界的职业划分和成长也像某种游戏世界吧。
孟溪觉得之所以异世界更容易给人这种感觉，除了因为这里一切都是全新的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这种“职业”掌握的超凡力量，他们和蓝星世界的职业者，实在不太一样。
蓝星世界的武术家，再怎么修行，也不可能像异世界剑圣那样，凭空把一头牛举到天上。
剑圣都这么神奇，医师应该会更惊人吧。
“医师”这个词，孟溪还是在南方小镇的白衣大姐那学会的，小镇上会熬制药膏，懂基本护理常识的，就能称得上医生。“医师”这个词从形态上很像“医生”的变体。
所以孟溪第一眼觉得，这应该是某种治病救人的超凡者。
不过当孟溪重新去看雕像的形态，又对这个想法产生了一丝动摇。
雕像中的男性，长着天使翅膀，手中拿着盾牌和战锤，身上更是肌肉线条分明，虽然他面容年轻，但浑身充满力量的坚定感，让人有一种他会用铁拳暴捶病魔的感觉。
医师这么能打的吗，会不会有点偏科。
总之，孟溪把关于标题和造型的种种想法都记了下来，后续更深入的相关分析就交给工作组的同事们吧，眼下她还是继续自己的任务。
跟上那队运送书籍的运货队，孟溪来到小广场西北角的一家书店。
能在市场周围存在专卖的书店，大概率说明沙里人和格纳人已经有阅读习惯，并且书籍可以作为日常消费的商品，被普罗大众接受。
也就是说，这里会有许多面向大众的读物。
果然，进入书店，孟溪立刻看到了满满的货架，以及上面丰富的图书品类。
手工，农牧，故事传说，……
有的分类孟溪甚至还念不出来，完全是根据书架上书本的名字推测的。
看了一圈，没有历史这个大类，孟溪就把目光转向了故事传说以及几个知识技能分类的书架。
关于历史和世界结构，大概能从这些书里得到答案。
孟溪没有随意翻阅，而是跟着更早到店的客人，观察这些客人的行为，看他们是如何取书，翻阅，如何和老板或者店员交流。
当大概摸清一些书店的规矩，孟溪才开始取阅自己看中的几本书籍。
因为只看不买似乎不被允许，所以孟溪很谨慎地使用自己次数有限的免费翻阅权力。
她要从最可能有所发现的书看起。
一本名叫《沙的故事》的小本书，它不仅是摆在最醒目位置的书，同时也是故事传说类的书架上数量最多的一本，不仅有许多新拆封的，还有许多满是借阅痕迹的，孟溪认为这应该是沙罗势力内的畅销书。
在一个信息流通没有蓝星那么便捷的世界，最畅销的故事书，一定少不了历史和文化源头的内容。
比如《圣经》，《创世经》。
当然，也有可能是《哈利·波特》和《三体》。
幸运的是，这本《沙的故事》，讲的是沙罗人民的创世故事。
前半部分是夸张的创世神话，后半部分是偏真实的沙民历史，而中间的过渡衔接部分，则是又像神话又像历史。
这本必须买。
然后孟溪又开始翻阅第二本。
《超凡传说》，这同样是故事传说书架上的作品，数量仅次于《沙的故事》，同样是软皮巴掌大小的小本书，厚度比《沙的故事》略薄，纸张质量差不多，感觉是同一个商家出产的。
翻开内容，里面如封面标题所述，写得都是超凡者相关的故事。
不过内容大多为笔者道听途说，从各地的旅馆、集市，从商人旅者口中收集而来，可靠度不详。
对孟溪这种外来者，内容也够用了，尤其是里面关于剑圣和医师的内容很多，这不论是对孟溪认识世界，还是对工作组的超凡力量研究，都是很好的参考资料。
于是这第二本也放进了购买目录。
接下来孟溪又翻看了《沙草药集》、《猎人猎物危险》、《种沙田》……
她很庆幸异世界的文字传播已经大量用于经验和技术的扩散传承，而不是像古代某些文明的某时期，纯粹是贵族的消遣。
这也难怪沙民能够有生产力供应如此大的城镇。
没有一定的知识，以及具备一定知识的大量生产力，红砂镇不可能繁荣到如此程度。
大概翻了七八本，孟溪拿着《沙的故事》去柜台付账。
顺便像之前的客人那样，称赞了老板的书店布局。
结账后孟溪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翻看一些她认为可能有用的书籍，大概看了六本，她再次到柜台付账，买下了《超凡传说》。
这次她向老板问了点小问题，对方给她指出了位置，她又道谢又称赞，然后在对方指出来的书架翻看了四本，最终买下《沙草药集》和《种沙田》。
一番操作下来，孟溪尽可能让自己的购书资金发挥了最大效果。
现阶段她能动用的资金实在有限，在确定稳定收入来源之前，购书款项并不富裕。
今天做完市场调查，应该就能规划出几条赚钱的路线。
就在孟溪包好书，准备离开的时候，又一队送书的小队到了。
和刚才那队送货人不同，这一支队伍个头比较小，也没有牵着驮兽。
他们是一队节点人书商，驾驶着发条小三轮，拉了一车货物过来，其中只有一部分是书籍和纸卷。
而就是那些长长的纸卷筒，让书店老板两眼放光。
“太好了，终于到货了！”
老板放下客人们，大步跨出门，亲自迎接节点人商队。
很快孟溪就知道让老板激动的东西是什么了。
只见老板捧回那纸筒，拆掉两头的盖子，从纸筒中间取出了一卷一米宽的长卷轴。
当卷轴打开，就轮到孟溪眼前一亮。
这竟然是一副世界地图。
这是她最想找，却一直没找到的东西。
墙上的钉子早就准备好了，可见老板期盼这件商品已久。
当他将长卷轴挂上墙壁，不止店里的客人，连广场上送货取货的人们，也纷纷驻足，观看这一副世界画卷。
“撒利老板，这就是世界地图吗？”
“好心的撒利，快说说咱们在哪，红砂镇在哪？”
“……”
热情的熟人凑了上来，很快又吸引了更多看热闹的人，呼朋唤友，很快就连市场那边的人也聚了过来，管理处的沙罗成员赶紧出动，过来维持秩序，但他们也被这地图吸引，维持秩序之余，目光也投向地图这边。
难道沙罗的基地里，还没有这样一张地图吗？
或者说，没有精度如此高，时效性如此新的地图吧？
孟溪觉得沙罗领袖的办公室里，肯定是要有的，但是作为普通的沙罗成员，和平民接触的圈子也差不多，被这样的地图吸引是很正常的。
因为这地图，太大了。
书店老板撒利在众熟人的呼喊中，很快为大家指出了红砂镇的位置。
这座在众人眼里繁荣美丽规模宏伟的红色大城，在地图上不过是一个小如蚂蚁的“凸”字型黑点，而为红砂镇乃至整个沙罗领地带来生命的宝石大江，也只是一条拇指长短的蜿蜒细线。
“沙罗，只不过是一枚硬币……”
“还是最小那枚……”
人们惊叹着。
节点人供应商很贴心，他们在地图上用浅红色的边缘线，高亮标出了沙罗领地的范围。
孟溪同样惊叹着。
看到世界地图，她觉得这个世界更加真实了。
山脉，河流，高原，丘陵，沙漠……
还有海洋！
那些被沙民描述的这一生也探索不完的荒野，不过只是世界地图西南部位的一个巴掌大的角落。
和它所在的西南部大陆比起来，荒野沙漠的面积还不足大陆的十分之一。
而和整个世界地图比起来，它就更小了。
孟溪在心中比照了一下蓝星世界。
荒野沙漠，就类似蓝星世界的南半球某洲的某沙漠，而沙罗掌控，沙民生活的区域，不过是沙漠边缘的一处共和国。
说起面积，孟溪又在心中进行了一番计算，如果节点人标注的比例尺和测绘都没问题，那这个地图，和蓝星世界的世界地图，面积和比例倒是十分相似。
会不会星球质量，所在恒星系位置，也很相似呢。
也许相似的环境，才能出现相似的类人文明吧。
孟溪一边换算，一边查看地图上的各种地形地貌、城镇分布，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世界地图的东半球区域，有半块大陆覆盖着黑色的云状标识。
不同于其他标记山川河流或者城镇的标识，这黑云状的标识，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下方的标识解释区域，也没有这黑云的内容。
这时人群中也有人发现了这个情况，是一个孩子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妈妈，那是什么？”
那个年轻母亲没有立刻回答，孟溪看她的表情，并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好了，咱们看过地图了，去买点吃的怎么样，买点麦仁糖。”
“真的吗？！”
“真的，走……”
母亲很快带走了孩子，孟溪更加好奇这黑云标识的含义，虽然此时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因为在孩子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除了对氛围不敏感的孩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注意到了人群气氛的变化。
原本热热闹闹的人群，此时就好像被那黑云标识覆盖了一样，气温瞬间低了好几度。
“撒利，那，那难道是黑潮？”
不需要老板回答，人群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大多数带孩子的人都张罗着离开，其他人则是有的叹气，有的摇头，有的满不在乎。
“黑潮又扩大了……”
“不是说它还没到东部大陆吗……”
“会不会是弄错了，会这么快吗……”
“这是节点人的地图，错不了的……”
“无所谓，反正我也活不了那么久了……”
“我们会躲过去的，沙民绝对不会灭亡……”
孟溪重新看向地图，看那东大陆东北角的黑云标识。
黑潮。
对沙民来说，那似乎是一种在全世界逐步扩散的灭顶之灾。有人会质疑它的扩散速度，也有人质疑它的威胁程度，但没有任何人质疑它的到来。
好像每一个人都很确定，黑潮是不可避免的。
“爸爸，黑潮到底是什么？”
这位被提问的父亲，没有直接回答孩子，而是从书店的货架上，拿下了一本《沙的故事》。
孟溪这时候，才忽然明白，为何刚才自己第一次听到“黑潮”这个词汇，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她刚才买下的《沙的故事》里，序言的部分，有一个词的结构，似乎就是“黑潮”的发音，只是因为孟溪还不认识，只是勉强念过去，并不明白词的准确含义。
她那时只是根据上下文判断，“黑潮”是一场灭绝生命的危机。
最可怕的是，它不止到来过一次。
“黑潮毁灭一个又一个的文明，超凡者引领人们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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